温蔷也吓得六神无主,她虽不喜温雪,却没想到过要让她死,只是素来惧怕母亲,只搂着温蕊说:“别怕,不会的,真打得不行了母亲自会阻止……”
但是王氏一脸冷漠地坐在上面,若是打死了温雪,那才趁愿呢!
回头温老爷若是怪罪,她也有说的,这丫头不顾廉耻,公然和男子亲热,败坏了温府的名声,我只想略施惩戒,打几下教育教育也就是了,哪知道这丫头不经打,挨了两下就不行了。
外面刘嬷嬷打得解恨,温雪哭得凄惨,王氏听得舒畅。
里面温蔷、温蕊也渐渐觉出事情严重,只是不敢出气,更不忍听,两人抱在一起缩成一团。
正闹得不可开交,外面温良急声叫道:“母亲住手!”急急跑了进来。
“住手!”温良喊着,上去奋力推开刘嬷嬷,刘嬷嬷顾忌他是温府唯一子嗣,不敢磕碰着他,无奈让开。可还瞪着眼,喘着粗气说道:“我的大少爷,你怎么跑来了!夫人在行家法,你不该来捣乱的!”
温良抬起脚就踹了刘嬷嬷一脚,骂道:“这里也轮到你说话!我母亲还没说什么,你这个奴才倒来教训我!”
王氏脸色极不好看,正要说话,温良抢先一步喊道:“母亲!你打死了雪姐姐,谁来给我讲书?我的功课好容易有进境了,先生都夸我终于开窍了呢!”
王氏被噎住,周先生前几日还向她夸温良来着,说这样下去,后年或许能送温良去考秀才试试,喜欢得老太太一叠连声地催着她给老爷去信。这信才写了送出去了,阖家上下可都指着温良有出息呢!
“什么,你说她给你讲书?”王氏急忙拉过温良问道,“先生讲的那些考试的书,她一个丫头片子能懂?”
“那当然了!雪姐姐懂的可多了,她又会讲书,她一讲,我就懂了,先生讲的都还没有她好!我听先生讲书,只想睡觉,换雪姐姐讲的话,我恨不得三天不要吃饭睡觉,就听她讲书呢!”温良大声说道。
王氏半信半疑,说:“你这孩子向来喜欢夸张,哪有那么神!周先生是考了进士的,这丫头才几岁,能强过周先生去?”
温良不屑道:“呸!进士算什么,雪姐姐的爹爹是状元!”
王氏又被噎住,烦躁地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尽在这里胡缠,吵得我头昏脑涨。”又对刘嬷嬷道:“我瞧打得也够了。”
又瞪一眼温雪,斥道:“只顾爬在地下哭,还不起来滚回去闭门思过!罚你把《女诫》抄十遍,三日后送来我看。”
温良跑过去拉起温雪,温雪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碰着就疼,直叫哎哟,她又哭得没了气力,走了两步便又摔倒在地。温良大声喊道:“来人!”
他喊了两遍,上房的丫头婆子们没一个敢应声的,眼看这是温良要找人把温雪送回去,揽了这差使可不就得罪了夫人。
“都死绝了吗?”温良大怒,“我说话不管用了吗?来人!”
这才怯怯地出来一个丫鬟,躬身道:“大少爷有什么示下?”
温良见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生着气道:“你不行,你这胳膊腿儿抱不起她!……哦,对了!你去林姨娘院子里,叫陈妈来!快去!”
这小丫鬟便忙忙说“是”,拔脚就走,远远的林氏、陈妈和温湄都小跑了过来,温良喜道:“原来湄妹妹去告诉了姨娘,这可好了!我正要差人去找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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