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燕只好颤抖着去搬温晏的膀子,架起他来,吃力地往后舱挨。
温晏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谁在扶着自己,到了后舱,往床上一倒,李春燕立马离温晏远远的。田永康跟进来,给李春燕一个帕子,说:“怎么不替温老爷解衣?这样闷着多热,去,去解了,再给他擦擦身。”
李春燕这才明白,她的康郎是存心要她勾引这位老爷,一时芳心俱碎,哭道:“打死我也不做这种事!”
“你不做?好,明日我俩再无任何瓜葛,你另外找个婆家吧。”
李春燕哭道:“康郎,你好狠心!”
“这是为你好!你想当我——太太,去京城享福,不为我分忧怎么行?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威逼利诱下,李春燕只得拿起了那张帕子。
等温晏一觉醒来,床边便有个下人告诉他,田大人有事找他谈。
一跨进前舱,温晏就觉得气氛变了,那个穿着规矩的女子,埋着头哭得悲悲切切的,田惟信和田永康两人脸上都罩满了阴云,田永康搂着那女子不住安慰,一见温晏进来,便站起来喝道:“温秀才,你好大胆子!你竟敢非礼我的燕儿,你……你!我燕儿还是清白大姑娘,还没过门呐!”
一句话,惊得温晏一个趔趄,使劲回想,觉得好像是有个女子刚才服侍了他,但自己有没有做那事,却想不起来,不敢肯定。
李春燕更加哭得大声,可温晏哪里知道,她哭的可不是被非礼,而是自己所托非人。
田惟信阴阴地道:“温秀才,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温晏一身冷汗,忙道:“晚生懵懂间也不知做了什么,若是……若是当真孟浪了大人的家眷,晚生……晚生……”
他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李春燕越哭越凄惨,闹得他手足无措,连连作揖道:“那个……那个……田夫人!实在对不住,温某实在该死……实在……实在我不是有意的……”
“两位大人,两位大人,晚生真的不是有意的,天地明鉴啊!”温晏急得脸色发白,急忙语无伦次地分辨着,这一下可糟了,不要说解元拿不到,还得罪了两位大人,这一科必定是要落榜了。
李春燕哭得虚弱无力,挣着说:“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该死的……是……”
她想说该死的是别人,但一口气没喘上来,温晏只听成她责备他该死,不住哈腰,接口骂自己该死。田永康哪容李春燕说出该死的是他,出口责道:“温秀才,你可知这个姑娘是我最爱护的,我已和她父母说好了亲事,过几日就要迎亲了,你却做出这等事来,我还怎么要这个姑娘,她以后又该如何做人呢?”
“大人,晚生,晚生实在……”
“温秀才,本官原看你是个好人,才允了你所请,你可知道乡试是朝廷选拔人才的,必得是德才兼备之人才能中选。如今看来,你的德行恐怕不够格啊。”田惟信又阴阴地说。
温晏哭丧着脸:“大人,晚生喝得死死的,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你是真的不知道?”
“是啊!”温晏忙道,“要是我知道是大人的家眷,我……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嗯……瞧来不像假装的,永康,你说呢?”田惟信转头问道。
田永康就问:“燕儿,你说呢?你要不要相公给你出气?”
李春燕哭道:“你别作孽了……别……别为难他。都是我命苦……”
田永康道:“那好,算你走运!温秀才,论理你实在配不上取这个功名,既然我夫人说放你一马,那就算了,只要你赔礼十万两白银,我们这事就揭过不提,你那解元条子也还作数,怎样?”
温晏本来以为没戏了,一听只要十万两就可抹平这事,还不影响取解元,忙道:“那是应该的,那是应该的!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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