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服部千斤一阵沉默,终于说道:“米那,以个柔。”
张雍杰心想这服部千斤还要吃个肉,他怕是想多了,我张雍杰转眼就能将他打的连他爹都不认识,让这倭寇葬生鱼腹。
那汉奸翻译道:“服部君已经对你失去了耐心,要走了。胡大人既然如此固执,那就下辈子见了。”
随后那汉奸又道:“张三李四,你二人留下送胡大人和他的两名跟班上路。其余的兄弟,撤到二号船上,咱们走了。”
服部千斤当下走出船舱,却脸色大惊,吓的连忙后退几步,因为张雍杰正在船头等他。
见着浑身湿透的张雍杰正盯着自己,服部千斤当即认出这小子正是在长安一招挫败自己的那名内力十分雄厚的少年。
张雍杰冷笑一声,说道:“你认识你爹我是谁不?今天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怕不知道天高地厚。”
此刻船舱内部又走出几名汉人,为首一人纳闷道:“服部君,怎么了?”
服部千斤用着很蹩脚的汉语,大惊道:“他,是他。很厉害的少年。”
那群汉奸却不认识张雍杰是谁,为首的汉奸喝道:“臭小子,你爹我姓汪,叫汪直。兄弟们,捉了这胆敢辱骂服部君的小王八蛋,咱们要将他剥皮抽筋。”
紧接着十余位汉奸纷纷向张雍杰攻来,张雍杰当即左右开弓,一巴掌一个,将这群人打落在湖里。
张雍杰冷笑道:“我管你叫汪直还是叫汪曲,说下辈子见,就下辈子见。”说完张雍杰猛力向前推一掌,打向汪直。
那汪直见张雍杰将自己手下一个二个打落在湖里,知道今天是碰上高人了,自己万难敌对,所以汪直见张雍杰刚要发掌,便率先跳入湖里。
张雍杰见此情况,这一掌便顺势推向服部千斤。服部千斤知道自己万难抵挡眼前这小子一掌,当即猛然登地,鱼跃入湖。
张雍杰大感无趣,想来这服部千斤也是高手,远超天下第二梯队的厉害人物。他竟然这般胆小,连一战的胆子都没得。
但想到这人虽然在自己面前胆小如老鼠,但是在其他人面前,他又胆大如牛的嘛,不行,今天碰上了,必须除去这人。
张雍杰见到服部千斤跳入水中,冷笑道:“在水里,你怕是一分机会都没得了。”说完跟着跳入湖水之中。
但张雍杰方才一恍惚,黑夜又无月,湖水中这时候又有十几位黑衣大汉,混乱之中,竟然把服部千斤给看丢了。
不过没有关系,千岛电劲一出,今天就当电鱼一样,直接全部送这群人上西天算了。
想到这里,张雍杰运起雄厚之内力,千岛电劲一出,那是何等刺痛?
平静的夜晚,平静的湖面,顿时一片哀嚎。他们血肉之躯,怎受得了这等电击?
张雍杰连催数掌,已经有一些人经受不住电击,晕死过去,漂浮在水面中。
这时候有人用流畅的汉语说道:“英雄请饶我们一命,都是华夏子孙,咱们同宗一脉。英雄你贵姓,说不定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亲戚呢。”
张雍杰骂道:“现在就是同宗一脉了?我没有你这样的亲戚,就算有,今天正是我大义灭亲的时候。”
说完张雍杰又连续催动几掌,电击的那些大汉哭爹喊娘的。张雍杰寻思也不知道那服部千斤死了没有,这黑夜之中,不易查看。
但转念想到,那汪直还留有张三李四两名喽在船上,说要送胡部堂大人上路,自己怎么一时疏忽,将这事忘了?
张雍杰当即翻身飞跃船头,正要进入船舱相救,却想到那胡部堂是何人?是我大明柱石,位高权重。
张雍杰突然想起四个字,恩大成仇。胡部堂如此重要的人物,这番自己相救,算不算大恩?
若算大恩,那胡部堂大人以后面对自己,便会称呼自己为恩公什么的,旁人听了作何感想?
当初自己在渝州相救大姐,大姐后来却要杀自己。虽然没有杀成,但也在一念之间了。今番若是相助胡部堂大人,万一他也对自己动了杀心怎么办?
张雍杰觉得自己太过多疑了,心想胡部堂大人绝不是这样的人。
但转念又想道,自己本来有到南京参军报国的打算,将来势必会成为胡部堂大人旗下的一名小兵。
万一胡部堂大人心里始终记得自己曾经救过他,从而不好指挥自己怎么办?毕竟有恩,多多少少都会客气些。
想到这里,张雍杰寻思,绝不能让胡部堂大人知道是自己救过他。这样以后自己与他便能像正常人一样打交道了。
想到这里,张雍杰当即撕下一块衣布,蒙在自己脸上,方才冲进船舱之内。
还好,那所谓的张三李四两名喽,听见船舱外面的打斗之声,早已吓的不知去向,并未伤害胡部堂大人和赵魁,冯晋两名随从。
此刻,胡部堂大人,赵魁和冯晋三人正被五花大绑。赵魁和冯晋两人满脸都是清污,想来是挨过打的。
胡部堂大人此刻正坐在桌子旁边,身上并没有受伤,想来那服部千斤也是尊重大人物的,知道士可杀不可辱,但胡部堂大人此刻头发凌乱,显然是窘态毕露。
张雍杰连忙替胡部堂大人和赵魁冯晋三人松绑,张雍杰心想,幸好自己现在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否则胡部堂大人知道自己撞见他这副模样,多多少少会有点不好意思的。
胡部堂被松绑之后,朗声说道:“壮士救命之恩,受我一拜。”
张雍杰大惊,连忙扶起胡部堂大人的臂膀,抵着舌头说道:“部堂大人万万不可如此。”
张雍杰心想,自己抵着舌头,声音稍有变化,这胡部堂大人应该听不出来自己的声音吧。
赵魁和冯晋二人却跟着拜倒,张雍杰连忙阻止他二人行动。
胡部堂拱手道:“恩公高姓大名?能否揭开遮面?好让他日能够有所报答。”
张雍杰抵着舌头说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大明汉子,部堂大人为朝廷柱石,大明顶梁柱,今番小子略尽绵薄之力,也算是报国之行动,岂敢言恩?又何须部堂大人报答?”
张雍杰怕自己没有说清楚,又解释道:“这只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绝不是什么恩情,部堂大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也绝不要提报答什么。”
胡部堂见张雍杰蒙面,又抵着舌头变身,知道这人是绝不可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已经明白其意,当下也不追问。
但救命之恩岂可不报?胡部堂拱手道:“想来恩公是怕恩大成仇,这便小看我胡某人了。”
张雍杰连连挥手道:“万万不敢,万万不敢。”
胡部堂又拱手道:“但救命之恩,岂能忽视。请恩公受我一拜,这事便算两清如何?”
张雍杰见胡部堂大人坚持要拜礼,当即同意,但他心中非常尊敬胡部堂大人,因此不愿堂而皇之的,受德高望重的胡部堂大人一拜。
所以胡部堂躬身一拜之时,张雍杰当即还拜行礼,不敢托大。
张雍杰微微一笑,继续抵着舌头说道:“此事已然翻过去了,部堂大人为国事操劳,切勿再挂怀此事。”
胡部堂微微点点头,表示已然两清,绝不再提及此事。但胡部堂心中却对眼前这个少年很是看重,若论施恩不图回报,这才是典范。
自己对这人一无所知,又怎么能回报?这才是施恩不图回报的最高境界,此人有古之侠义之风,是个难得的人才。
张雍杰又对赵魁,冯晋二人说道:“两位大哥,咱们快点划船靠岸。这倭寇太猖獗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里。”
赵魁,冯晋二人向张雍杰拱手行礼,赵魁道:“既然恩公不肯示恩,那咱们兄弟拖个大,称呼恩公为一声老弟如何。”
张雍杰笑笑,抵着舌头说道:“两位老哥比我年长,称呼我为老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怎么用的着托大?”
赵魁,冯晋见张雍杰甚有礼貌,均是爽朗一笑,心中对这人充满好感。
张雍杰想了想,抵着舌头说道:“不对,怎么我感觉只有一个倭寇,其他全部都是汉人?”
冯晋说道:“老弟有所不知,那汪直是海盗头子,手里有几千人马,盘踞在东海某个海岛上。除此之外还有几大海盗,俗称四大寇,又称二寇。这真正的倭寇并不多,但是这种二寇却多了。”
张雍杰越听越怒,重重的一拍桌子,喝道:“我就说这剿倭剿倭,怎么剿了好几年,还没有解决。原来搞了半天,却是一群假倭寇在作乱。”
赵魁跟着道:“真正的倭寇并不可怕,毕竟他们胸无点墨,又何足道哉。可怕的是这些假倭寇,其中还不乏一些通晓兵法的能人。”
张雍杰连忙道:“不行,我得赶紧出去,看看那汪直上西天没有,若是没有,我这就送他上路。”
待到张雍杰出了船舱,水面上哪里还有人,全部跑到另一条船上,此刻已然使出十里之远,万难再追上了。
张雍杰一拍大腿,真想给自己几巴掌,竟然让这些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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