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娜在布满元汉兵的王庭路上慢步踱着,心里基本已经肯定卓坦王是被沐沁莎冤枉的,可是她又不明白,刚才连卓坦王也说了,音莎所生的元汉太子除了他一个人,王庭里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么沐沁莎是怎么知道的呢,那个川阳长公主扶持元汉帝上位,又是谁给她打探回来的呢?
阿莲娜忽然想到会不会是二皇子,毕竟元汉皇廷秘事对于作为皇子的他来说并无机密可言,在这里似乎也只有二皇子才能向沐沁莎透露宫廷秘事,可是她转念想来又觉得不应该,如果是二皇子,他为什么还要帮她澄清卓坦王的罪名,让她自己去审问,他不该一早杀人灭口掩藏事实吗?
她在王庭各处兜兜转转大半圈,脚步顿然一停,既然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不再去找沐沁莎问个清楚,如果她再敷衍了事把罪名扣到卓坦王头上,她就把她的脑袋割下来,她就不信沐沁莎的脑袋下来了,那个叛徒还能好生生躲在暗处吃酒喝肉。
走进沐沁莎的毡房,沐沁莎正忧心忡忡,神游物外,陡然间看见阿莲娜从帘子外走进来,不由身子一跳,有点作贼心虚地站起来,防备地目视她朝自己走过来。
还没弄清楚二皇子在中间故弄什么玄虚,阿莲娜果然就来找她来了。
“你来干什么?”沐沁莎问道。
阿莲娜“奸佞”地扬起嘴角笑了笑,从腰里霍然抽出一把匕首,正是那日金光闪闪顶着她下颌的那一把,今日不期又派上了用场,在掌心敲了两下,说道:“我来瞧瞧这两天姨母过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吃得香不?”
“你少来这套,”沐沁莎知道她得了二皇子的救,正得意着呢,也不想跟她明起冲突惹了二皇子的不快,直接问道,“你不就是想问我那天那事吗,你把刀收了,好好坐着,我说给你听。”
阿莲娜好惊讶,没想到士别五日,幡然醒悟啊,笑道:“姨母变聪明了,看来这几天过得不错,觉悟提高了,行,我坐下,你来说。”说着,于一旁入座。
沐沁莎翻了个厌恶的白眼,在离得她远远的位置上坐下,说道:“老实跟你说了吧,那什么,你阿母那孩子的事,不是尹车东告诉我的。”
“咦?”阿莲娜瞪眼瞅着她,一上来就一个实打实的霹雷,就不能给点辅垫先?
“咦什么咦,”沐沁莎很嫌她迟钝地鄙视一眼,“卓坦王是无辜的,其实那个人是须卜吉。”
“啊?”阿莲娜一连两个打击,真的就晕了。
“我说你们家那叛徒是呼邪王须卜吉,你听得懂人话是听不懂?”沐沁莎也忍不住朝她骂了街。
“等会儿呢,”阿莲娜把晕掉的脑袋摆了摆正,问道,“你说清楚,怎么叛徒就成呼邪王了?”忽然意识过来,刚刚才元汉兵说什么来着,呼邪王派人暗杀纳尔喀?他不是叛徒,暗杀纳尔喀干什么?
“你爷爷的,”她暗骂,接着又问沐沁莎,“这件事只有卓坦王知道,呼邪王从哪儿得知的?”
沐沁莎就怕她究根问底,万一被她究出二皇子来,她和她儿子就该一命呜呼了,好在她早有准备,提前请了证人来给她出庭作证,只要她的证词被阿莲娜采信,这火就烧不到二皇子身上了。
“外头的兵大哥,麻烦你们把那脸上长了雀斑麻点儿的姑娘给叫进来。”
外头传来一声“多事”的喝骂,一个脸上长了雀斑麻点儿的姑娘掀帘低头走入,阿莲娜正莫明其妙呢,见那姑娘乍一抬头,她觉得略感熟悉之后,鲜红光润的脸色儿顿时变得凝重。
音莎和卓坦王很熟,对卓坦王夫人自然也很亲近,阿莲娜时常跟母亲到卓坦王夫人那边去,甚或是卓坦王夫人会带着最近的贴身使女来拜望母亲,眼前这个长着雀斑麻点儿的姑娘就是卓坦王夫人的贴身使女豆卢敏。
看见豆卢敏面无表情直视阿莲娜,不恭不敬地直立原地,沐沁莎喝道:“见了公主,还不跪下?”
“我不跪。”豆卢敏长有雀斑的脸充满恨意。
阿莲娜不计较豆卢敏的不恭敬,反对沐沁莎冷言冷语,“姨母把她叫来是为何事?”
沐沁莎便向豆卢敏喝道:“你自己跟公主交待,你都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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