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沁莎的毡房里,云邬拿了一样东西来给母亲,一个大肚子的迷你花瓶罐,一眼看去就知是来自西羌的小玩意儿。
沐沁莎仿佛心知肚明,接了花瓶罐过来,瞄她一眼,问道:“就这一个?”
云邬又从腰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给你。”
沐沁莎美丽的脸庞露出美丽的笑容,把两个几乎辨不出差别的小花瓶摊放在手心,翻来覆去赏了一把,说道:“云邬,这回要是真成了,你就是立了大功,往后安尔厦得了势,少不了你这个当妹妹的。”
云邬也不过是拿这个东西来害害阿莲娜而已,可没指望安尔厦能得什么势,自己这个妹妹能从他身上得些什么好处的,只说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阿莲娜去找纳尔喀了,算时间这会儿应该谈得差不多了,我可得走了,不能让他看见我在这儿。”
“说得也是,我这个当母亲的为了女儿能有个好归宿,挨了俩嘴巴,可不能白白受了,你快走吧,趁纳尔喀来之前。”
这两个小花瓶罐虽是云邬给弄来的,但她非常怀疑跟自己阿母誓不两立的纳尔喀凭什么认定他一定会放弃立阿莲娜为阏氏的念头,她分明还记得那次在单于登位大礼上纳尔喀还叫嚷着要让他们为老单于陪葬呢。
“阿母上次让我给尹车冉达说阿莲娜的那点子心事,就算他真对阿莲娜动了不该的心思,就凭纳尔喀现在对他的倚仗,他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不轨之事,阿母把这个注下在尹车冉达身上到底是什么主意?”
沐沁莎把两个小瓶塞到自己的衣腰带里掩好,笑道:“纳尔喀是喜欢阿莲娜不假,尹车冉达不会无故越轨也没错,但是如果你认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已经身居高位的男人依然会把感情放在第一位,那就大错特错了,纳尔喀从前一直生活在玛尔齐的阴影之下,玛尔齐死了,他才敢对这个单于位起了野心,现在终于坐上了单于位,你觉得他还会轻易把它让给别人吗?”
“阿母的意思是……”
沐沁莎走到门外大致扫了一圈,尚不见某些人的身影,方回身解释道:“昨儿晚上他突然来找我,问起我关于安尔厦的事,他这一问,我就知道他起疑心了,人最可怕之处就是疑心两个字,他既然有了疑心,就能让人无孔不入,这就是阿母要给他下猛药的地方。”
云邬对中间事态情形并不十分了解,依然不明地问道:“阿母能不能说明白些,我不太懂。”
沐沁莎笑道:“尹车冉达心慕阿莲娜已久,而纳尔喀对阿莲娜不再完全信任,中间破绽无数,昨天纳尔喀来问我安尔厦的去向,我便让他亲自去问阿莲娜,阿莲娜的回答自然会让他知道她是否还是他可信之人。”
“阿母难道知道大哥在哪里?”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只要纳尔喀自己知道,一旦阿莲娜撒谎,纳尔喀即刻就会对她产生忌惮,云邬,一个男人是不会娶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女人为妻的,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阿莲娜就是因为势力太大,威望太高,才会遭来祸患。”
云邬走出毡房,远远在一旁看着,直到纳尔喀意料之中地踏进沐沁莎房门,才纳闷不解地转身离开。
纳尔喀走进毡房,看见沐沁莎已然好整以暇地端坐着等他到来。
“怎样啊,我的单于大人,阿莲娜实话实说了吗?”沐沁莎开门见山,笑着问道。
纳尔喀闷闷地在墩子上坐下,仰头喝尽一壶子奶酒,“啪”地拍在桌子上,“不可能,我不信。”
沐沁莎笑说:“这内中详情我之前可都跟你说过了,音莎有个私生子,如今可是元汉太子,安尔厦在这里无立足之地,去元汉王朝找这位表兄弟扶持扶持,这么重要的事,阿莲娜为什么要瞒着你,她可是一直都拥护你做这个单于的,可到了这节骨眼儿上,怎么就把你蒙在鼓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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