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天妒英才,居然让这么个才俊有此隐疾,真真是……”
“是啊,据说当时好几个妓子都暗示,咱们的大人没有反应。虽然让大家震惊,但好像何大人根本没当回事。”
方秀一已经不能想到别的了,这信息量太大了。一个是尚书大人跟皇帝之间不清不楚,一个是尚书大人可能……不举?!不能人道?!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这也太暴殄天珍了吧?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居然是个断背的!难怪身边除了她这个做饭的以外,连个女的都没有。方秀一吓的赶紧悄悄出了雅间,生怕再听到什么更惊人的消息,她这么个小小厨娘,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她连钱老板都没知会,就仓皇回了尚书府。
那天夜里,尚书大人真的没有回府,三冬让方秀一早早回去休息。方秀一心不在焉地陪着孩子们,让飞羽和思远都有些纳闷。
“娘,你是生病了吗?”飞羽担心地问道。
“没事,娘只是在想问题。”方秀一摸摸孩子的脸。
“娘在想什么?”思远也很想为母亲分忧。
“其实也没什么,想来也真的跟我们没有多大关系,许是娘想多了。不要担心。”
“嗯,娘,我会照顾好飞羽的。”思远以为母亲在担心他们两个。
“我相信我的乖宝。”
方秀一前半夜没睡好,但很快就不那么激动了,毕竟,尚书大人是什么性向,能不能人道,跟她好像没关系,只要大人还在位,还愿意吃她做的饭,就行。她赶紧趁这几年多赚点钱才是人生大事,万一搞不好哪天尚书和皇帝谈崩了,来个满门抄斩,到时候再走可是来不及了。
一个月以后,听三冬说,圣上顾念大人辛苦,特给大人准了七天的假,让方秀一好好做饭,给大人补补。
方秀一当然乐意了,这世界上可能她最关心何怀安的身体了。她立马开始煲汤做菜,快立秋了,也能开始进补了,只是可惜这个尚书大人是那么个处境。
何怀安过去一个月,查了几个官吏,和刑部审核断杀了一批人,心累身累。让他当吏部尚书,就是看重他没什么背景,没有什么牵连,连妻族都没有,加上他公私分明,从不会徇私枉法,这才短短几年做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但也是个得罪人的职位,全国多少人盯着呢。他靠在椅子上,什么也不想干,但脑子却不放过他,多少的人事,多少的文献,所有接触过的东西,总是不期而至,当他不做事的时候,那些东西就会不受控制地全部从脑海中你方唱罢我登场,是的,他过目不忘,想忘也忘不了。不经意间,他突然想起来两双眼睛,兴奋的、期盼的眼睛。
“半夏,我们到院子里逛逛。”何怀安站起来往外走。
半夏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没多问,跟着就出去。
说是在院子里逛,但何怀安在府门口徘徊了又徘徊。
“半夏,这都多会儿了,怎么私塾还没下学?”
半夏一时间不知道大人问的是什么意思,大人跟私塾有什么关系?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莫不是跟厨娘的那两个孩子有关?
“大人,不如我们到东侧的小门那里看看?”
何怀安也才明白过来,这里是正门,寻常人怎么能走这里?是他失误了,忘了这一茬。
“也好。”
东侧门此时,落日余晖,有一丝凉意随风而来。何怀安和半夏看到前面两个孩子,地上长长的影子跟着往前移动。风中还送来几声童声,增添了许多生气。
“思远,飞羽!”半夏揣摩这大人的想法,就自作主张地叫住了两个孩子。
“半夏叔叔!”思远和飞羽有点意外,但更意外的是,他们看到后面还站着尚书大人,“大人!”
“嗯。你们下学了?”何怀安背着手,就是这样的眼神,干净、纯洁,好像要发出光一样,他见过各种眼神,羡慕的,嘲讽的,敬畏的,畏惧的,淫邪的,还有爱慕的,但这两个孩子的眼神,他却是第一次见到,里面不掺杂一点点杂质,他在这一瞬间也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渴望看到这样的眼神。
“是的,大人。”思远恭敬地回答道。
“大人今天在家休息吗?”飞羽觉得大人似乎很平易近人,所以在言语上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嗯,圣上准了我几天假。”
“那大人可要好生休息才是,我娘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了好的身体才能有大的成就。”飞羽一下子就出卖了方秀一。
“飞羽!”思远想阻止飞羽,即使他们都觉得大人很亲切,他们也想跟大人亲近,但并不表示能对大人如此随意。
飞羽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无碍的。”何怀安看到飞羽这样,心里一软,“你们的母亲说的对,身体很重要,所以你们也一定要多锻炼身体才对。”
“我们也经常锻炼的,娘教了我们好多动作呢。”飞羽越来越喜欢何怀安,“对了大人,我用上次的那块玉石,给大人做了一件东西。”
“是吗?这样吧,你们今天的晚饭跟我一起吃吧,吃了饭,你把东西给我,还有思远,我看看你写的字,最近被其他事耽搁了。”
“大人,我们要问过娘亲。”关于这个问题,飞羽没敢自己做决定,而是让思远代替了回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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