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又离开杭州府了?”何怀安也似乎更像知道方秀一的经历了。
“她们在杭州府好像待了一年多的时间。这样的名声散播出来之后,方氏确实很快就带着家人离开了。但是,据咱们的人调查,在离开之前还发生过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快说!着急死我了!”三冬说出了几个人的心声。
“方氏不是有一儿一女么……”陈铭顾不得口渴,看见大人的表情,只好继续往下说。
“等等,方氏不是有两个儿子?怎么成了一儿一女?”何怀安问道。
“不对啊,我打听到的,方氏是一双儿女,不过是后来方氏一直给女儿穿男装,所以你们认为是男孩子吧。其实吧……”陈铭正想说为什么会穿男装的问题。
“不是这样的,方氏的户籍,我已经核查过了,上面确实是说两个儿子,一个叫何思远,一个叫何飞羽。”半夏肯定地说道。
“我打听到的确实是这样,方氏的儿子叫壮壮,女儿叫妞妞。这很多人都知道,他们都听方氏这样喊。”陈铭怎么能让人怀疑自己的探听本事。
何怀安想了想两个孩子,肤色较深,皮肤也比较粗糙,除了那亮晶晶的眼睛外,似乎看不出是个女孩子,连穿的衣服都差不多,何况,那个飞羽根本没有女儿家应有的做派。
“对了,大人,不是说方厨娘的户籍是落在了杭州府吗?是不是在杭州府发生了什么?”半夏猜测道。
“大人,半夏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方氏在杭州府时,大家都说她有两个儿子。我刚才不小心给忘了,但我的本上都记着呢。”陈铭赶紧翻自己的小册子。“说起这个,可能跟她们在杭州府发生的那件事有关。”
“赶紧说!”三冬忍不住了,这人,说话总是吊人胃口。
“大人啊,能不能让我喝口水,您看,我连夜赶回来,还没休息一下,嘴唇都裂开了。”
何怀安示意半夏给陈六倒茶。
陈铭猛灌了几口水,接着说:
“在杭州府的时候,方氏的旁边住着一个屠夫,这个屠夫很好色,周围不少人家都受其骚扰,但不敢言。有一天,方氏不在家,婆婆有病,躺在屋里,那个屠夫竟然看中了方氏的女儿,欲行不轨。”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连半夏也忍不住了。“这么小的孩子!”
“咔擦”一声,何怀安捏碎了一只杯子,就是他刚才想到的那个亮晶晶的眼睛,竟然经历过这么不堪的事情。
“大人!”陈铭看到何怀安的手没事,长舒一口气。
“我没事,你继续说。”
“但是,方氏的女儿和儿子虽然年幼,可真是拼了命地抵抗,据邻居说,那个女儿差点咬掉了屠夫的耳朵,抓破了屠夫的脖子,那个儿子拿了一根铁棍,差点敲断了屠夫的小腿,这才让那个屠夫放开了手。方氏回来知道后,听人说当即就拎了一把菜刀,到屠夫家,说要鱼死网破,大家都不要活了。那个屠夫看到方氏不要命了,吓得没敢还手,方氏倒也没伤人,估计还有几分理智,只不过把那个屠夫的家全给砸了。这件事没几天后,方氏就又带着一家老小离开杭州府,这才到了应天府。”
“怎么天底下的恶行,都让方厨娘遇到了?真是可怜的人!”三冬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虽然是堂堂男儿身。
何怀安想起来方秀一刚才离开时的那个倔强的背影,毫不迟疑,毫不留恋。
“这样的人,早就应该死了,怎么还让他活着?”三冬更为方秀一心疼,他平时就觉得方厨娘真的很不错。
“说到这个,大人,我还想向大人讨个饶恕。”陈铭跪下来。
“起来说话,说吧。”何怀安能猜到了大概。
“我们几个在听说了这件事后,背地里打断了那个屠夫的一双腿。”陈铭又说,“不过,那个屠夫没有孩子,老婆也跟人跑了。”
这个事情,发言权还在何怀安那里,半夏和三冬虽然心中大快,但也不敢随意论断,都齐齐看向何怀安。
“既然这样,还留着其他的干什么?”何怀安凉凉地说着,似乎在说,咱们今天吃什么。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大人虽然看着像个仙人,但有时候真的很难说。
“她们离开杭州府后呢?”何怀安问。
“离开杭州府后,她们到了应天府。整体上倒没什么特别艰难的事情,就是方氏的婆婆开始病重,花费也大了。方氏重操旧业,又到高门大户里讲故事,还到几个酒楼那里推销菜谱。那些个菜,我们都没见过。她们在应天府住了一年多,方氏一共也就卖过五六道菜,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卖菜的所得更多,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多卖几道,而且,每道菜过去好长时间才会有下一道菜。也就是在应天府开始,大家都说方氏身边是两个儿子。”
“听起来还不错,那她们又为什么到了京城呢?”三冬又问道。
“唉,看来方氏真的是倒霉催的。在杭州府里发生的事情又出现在应天府。那几家人和酒楼都相继出现问题,婆婆年初也去世了,加上似乎有杭州府的人正好看到了方氏,所以这个流言自然而然又传了开来,方氏也无法在应天府立足,就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到了京师。然后,就是以前所知道的那些了。”陈铭一口气说完,连着喝了好几杯水,“大人听了也就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回来亲自对您汇报了,这可真是文字无法言尽的。而且,我们目前也只是追查到绍兴府,再以前是哪里,还在调查中,她们应该是从别的地方来到绍兴府的。”
短暂的沉默。几个人各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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