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一心里一动,“好啊,待会儿让我看看。我就知道飞羽做得最好了!”
“府里人口不多,大多都很规矩,你尽量做着就行,不要太劳累。”何怀安每天还是挺喜欢看着饭桌上的谈笑风生的,虽然这有点不太合规矩,但规矩都是给人看的,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知道了,大人,我还想着要大人多指点呢。”
晚饭后,方秀一略微整理了一下最早和最近的账本,就去了何怀安的院子。
“大人,我想问几件事。”方秀一把账本和名单放在桌子上。
三冬给方秀一沏好茶,就出去了。
“什么事,你说吧。”
“大人,听王妈妈说,当年开尚书府时,大人把以前的旧账都清了?”
“是有这么回事。以前的留着也是无用,索性算清就都烧了。”
“嗯,这样也好。你看一下,这个是当年结的账吗?”方秀一把最早的一本递给何怀安。
何怀安结果账本,翻了翻,“是这个,第一页内容还是半夏帮着写的。”
方秀一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也就是说当年府里总资产,现银共五万六千两,还有京城东百里外的田地一千亩,加上城内三间商铺,固定资产还是挺多的。
“大人,我看府里的人也不多,下人一共也就三十四人,就按旧例。但是我怎么没看到三冬他们的名字?”
“三冬他们,另外有账,他们的工钱不从府里走。”
方秀一眼睛瞪得像铜铃,不走府里,那说明何怀安手里还有另外一笔账。
何怀安笑了笑,这个方秀一反应太快,只是有些事不太喜欢追究而已。
“我的俸禄一个月也就是六十一石,给府里发工钱差不多,另外,我每年会给府里一万两。”
一万两!这是什么概念?!方秀一更兴奋了,原来何怀安这么有钱,就是不知道这些钱是哪里来的?有没有什么不正当来源?她突然想起来,网上曾经有一个红火一时的问题:如果老公每个月给你两万块钱,但不见人,好不好?网上立刻有大批的女人回复,不要说两万,两千也行。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应该是如何的,要钱不要人,还是要钱也要人?
“好!”方秀一忍不住由衷地赞了声好。
“当然,如果府里有大的支出,你给我说一声就可以。”
“嗯嗯嗯,好的。”方秀一连连点头,她辛苦了这么多年才攒了两百多两银子,人家财大气粗,一出手就是一万两。听这话的意思,这些钱也就是给她和孩子的用度。
“那,大人,大的支出要有多大?”方秀一两眼冒光。
何怀安也忍不住笑了一声,他也见过爱钱的女人,但这么明目张胆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认为大就行。”
方秀一把账本遮在眼前,笑得都没形儿了。这个男人好爽快!
等到心情平静了,方秀一抬起头,眉开眼笑地说:“大人,府里账上现在有八万两,平常好像也没多少大的支出。”
“从现在开始,就会慢慢多起来了。”
是啊,现在有了一个夫人和两个孩子,迎来送往也会频繁起来。
“大人,最近错过了你和孩子的生辰,现在也不宜操办,我想着给全府的人换几身素净的衣服。不知大人的衣服向来由谁做的?”
“我平素的衣服都由瑞祥做的。我回头让他们到府里来。或者,你喜欢什么铺子,让她们到府里裁量。”
“我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对府外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我看大人平日的衣服都很高档精致,所以还是不变了。”
“你是尚书府里的尚书夫人,府里的事,你决定就好。”
“那可不行,我想问题不周到,万一做得不妥呢?还望大人不要嫌弃,多多提点才是。”方秀一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七巧玲珑心的人,平常谋生还行,但遇到那种高端的、需要智慧的问题,她就有些欠缺。
何怀安确实非常欣赏方秀一这一点,不是谦虚,而是非常有自知之明,什么是自己能做的,什么是自己不能做的,或是做不到的,她都会非常坦诚地说出来。
“你说的也对,群策群力总是好的。思远的地方马上收拾好了,身边的小厮也挑选好了,最近让三冬和半夏训练着。等李生金进京后,思远就要搬过来了。差不多一个月后。”
方秀一顿时有点泄气,想起来思远一个人晚上住在这里,那该是多么令人难过的事情。
“大人,你一定要多给思远派几个人,不要让他孤孤单单的在这边。我们都在主院,就他一个人在外院。”方秀一说着,自己都感觉都快要哭了。
何怀安最近也是深切体会到了方秀一跟孩子们的感情,说难分难舍,那真是一点都不为过,即使每天早晨孩子们去学堂,三个人都要依依作别一番,虽然方秀一没有明说,但他能看得出,她非常想亲自把孩子们送到学堂,甚至是送到座位上。
但是,何怀安还是忍不住要告诉她一个残忍的事实。
“另外,飞羽也要搬出去了。”
什么?男孩子搬出去就行了,为什么还把女儿也赶出去?
“不,我不同意。”方秀一气愤地拍着厚厚的账本。
“我知道你舍不得思远和飞羽,如果不是规矩的话,你巴不得他们一辈子都待在那个院子里。但是,他们以后要面对的情况都是这样。他们会有自己的朋友,会有自己的交往,到时候,你让他们如何自处?”何怀安和耐心地开导方秀一,他知道方秀一只是感情上做不到,而不是理智上做不到。
“可是,他们都走了,我在那里干什么?我这么多年辛苦,就是为了能让他们出人头地。现在好了,出人头地也差不多了,但我们反而要选择孤独了。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方秀一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变得有点模糊了,或者说是一直以来支撑自己的力量变得薄弱了。
“秀一。”何怀安只是叫了方秀一的名字,而没有说再多的话,他明白,方秀一会想通的。
果然,方秀一盯着何怀安看了一阵,气呼呼地拿着账本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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