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侔直起了身,抬头的时候发现郑恩已经下了自己的座位,来到的他的身边,弯着腰给他拍膝盖上的尘土。
说真的,这个时候李侔如果还忠于李自成,完全可以抓住郑恩的脖子用力一扭,或者是抽出自己的佩刀给郑恩来个一刀两洞,那么这个为祸顺军的毒瘤也就被切除了。
在战场上、尸山尸海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年的李侔,相信自己的武力足矣做到这些。
可他身体就像失去控制一样,眼睁睁的看着郑恩给他拍完尘土之后回到主座。
郑恩始终微笑,李侔却觉得这个微笑化作了阳光,照亮了昏暗了十余年的内心。
“李将军,下次可不能随便下跪了,我复仇军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活。
刚刚你要说什么继续说,还是那句话,说什么是你的事,出了事,也是我自己考虑不当,辨识能力不强。
承担后果的是我,而不是你。”
李侔整个人如同煮熟了的虾,红彤彤的,同时还不知道用表情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单纯感动的表情,已经无法体现现在这种感觉了。
如果闯军也是这样,那拿下天下的时间是不是会提前?现在明军出了这么一个人物,那么天下还会是李自成一个人的吗?
而且已经称帝的大西,也不是好惹的。
未来会不会是顺、西、明郑,这种汉末三国的局面呢?三国演义他看的也不少。
李侔越想越有可能,那么如果天下三分,做不了“魏”将,还是不得重用的那种,做被重用的“吴”将也不错。
不知不觉中,李侔的心开始真正向着郑恩靠去,没有顾虑的开口道:
“末将愿意领三千弃暗投明的降兵,拿下西南角楼及北京剩下的顺军,以作为投名状及将功赎罪,同时在下申请大帅派出大军督战。
凡有二心或者踟蹰不前、后退者,射杀当场。
为防止降兵倒戈,所有上战场的降兵不得携带饮食,必须饿着肚子并在一天未喝水的极度饥渴的情况下发起进攻,不得超过攻打目标守军二倍人马。
最后,末将愿意参加每一场降兵作战。”
这个计策不可谓不绝,人饿了,当时还没什么反应,但有个两三天不吃东西之后,那就是软柿子,随便怎么捏。
没有吸收过水份更惨,不要两天就已经渴的动不了了,三天不补充水份就得死翘翘。
按照李侔的说法,西南角楼是二三百守军,那么他带领不超过六百饿了半天,渴了一天的降兵去攻打,屁股后面还是更多的督战军。
那么不管是倒戈的时候,被督战军从屁股后面射杀,还是逃到本就没有什么存粮饮水的守军之中,被围困致死,都是不错的选择。
这个时候降兵已经渴的接近极限,如果西南角楼没有水给他们补充,那么他们离死也不远了。
这个计谋算不上有多新颖,都是清虏与流寇用老了的,关键在于狠,不管怎么说,明军表面上还是仁义之师,是不能公开去做这种事的,去做了也得有背黑锅的人。
这个黑锅被李侔主动挑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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