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当空,时进晌午,顺军终究没有搬来火炮,而是搜罗来了一些过丈长的树枝、竹条,同时将盾牌手也距离起来。
盾牌与树枝、竹条交错,树枝、竹条一挥,顿时成了过丈长的扫把,什么明处的暗处的陷马坑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刀盾、“扫把”组合也不管这些陷马坑,继续往前推进,将更多的陷马坑给清扫出来。
这些暴露了的陷马坑交给了刘亮,还有他那一千老弱加伤残,不过现在他的麾下规模也扩大了。
老营兵利用战马运送之利,给刘亮裹挟来了两三千百姓编入了刘亮的麾下。
如今这三四千号人就在用锄头、镐子、铁锹等,清理填埋这些陷马坑。
也不需要填平,就重重的一锄头下去,将陷马坑挖塌,或者勾个石头压在上面,就成。
只要马小腿不会掉进去,并且折断就成。
如此以来,清理陷马坑的速度极快。
李来亨看着快速推进的清理陷马坑的大军,特意上前,用自己的战马试了试一个被挖塌的陷马坑。
本来刚刚好装下一个马蹄的陷马坑,如今变大了,反而一点都影响不了战马的奔跑,更不能折断马腿了。
“这次你郑恩还不死?”
郑家军战阵中,看着推进的顺军,郑恩有些笑不出来了,郑家军也笑不出来了,不过为了提升士气,郑恩挂着标志性的、极具感染力的、自信满满的微笑。
心中估计一下,最多一刻钟,一条宽敞的大路就会被清理出来,那时候,顺军不用那么密集的发起冲锋,精准度极差的火箭的就没办法造成那么大的战果,而且百虎齐奔也已经暴露了。
这就要跟兵力超过自己一倍、战力超过自己十倍、战阵经验超过自己百倍的老营兵正面硬战了吗?
这个时候郑恩看向身边聚集的将领郑青狼、邓大继、朱纯八、张悟道。
“就要硬战了吗?诸位怕吗?”
郑青狼无动于衷,这话不是问他的,关键时刻他要做的就是护着郑恩跑。
邓大继看着郑恩在微笑,他也露出了笑:
“不过一死尔!”
邓大继说的很是轻巧,就像当初为了大明战死的伯父邓子龙一般,面对殉国面前的那般轻巧。
朱纯八是害怕的,不等他说话,一旁年轻的张悟道已经道袍一甩,一身正气:
“我所看到的是前面那些被顺裹挟的百姓,可怜可怜啊!最后打头阵的又是他,还有那刘字军旗的将领,每次送死的事,都有他。”
张悟道年纪不大却又想老翁似的悲天悯人了。
在场的四位郑恩麾下高官,三位都说完了,朱纯八依旧没有开口,郑恩也不去逼他,毕竟朱纯八怎么也是勋贵出身,虽不是锦衣玉食,但也祖祖辈辈衣食无忧惯了,血性是缺少一些的,也不用给他太大的压力。
强扭的瓜不甜,逼人永远比不上让人主动去做。
郑恩刚刚转头,就要去布置防务,朱纯八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传来:
“祖上初代成国公,国之虎将也!
骁勇善战、谥号武烈、追封东平王!
作为子孙,也不是无胆鼠辈,给祖上蒙羞!
郑帅,末将不怕!末将愿学祖上,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没想到这个千万勋贵中不起眼的一员,还有恢复祖上血气的想法,作为勋贵,祖上可都是为国立了战功的军伍出身,可也架不住一代代与国同修的腐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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