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坐一坐。”
白衫火袖的,名为张羊的青年思考了一下,很认真的对那叫做苏逢雪的苍衣少年开口。
坐什么,自然是天子骏了。
“事后你会把天子骏拱手相让?”
苏逢雪调侃了一句,只是那嘴角咧开,狭长的眸子眯起来,并不像是好人。
张羊微笑:“这就要看昆仑的本事了,和我无关。”
“哼!我昆仑的本事自然是大的很!”
苏逢雪收敛笑意,面色冷然:“你倒是好说话,莫不是你手上已经找到了天子信物?”
张羊:“天子信物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三个甲子逝去,黄厉之原方开一次,每一代都有如你我这般信心满满之人,认为可以到达此方,找到天子信物归去,可至多至后,从始至终,最好者也不过是得文王一卦而已。”
苏逢雪:“你得了一卦?”
张羊摇头:“一卦难求。”
苏逢雪面色不善:“便是有了卦,你又怎么会轻易开口,这一卦就是一道天子炁运,金口难开,玉言不出,说了便是丧了天子炁运。”
他负起手来:“世上三上门,皆有号令天子骏之圣物,靠着这三圣物方有如今地位,乘着天子骏进入黄厉之原,到此修行,因为此地克己,最合适磨练己身。”
“三上门代代皆有贤士归去,而我等下门,比不得上门,正是因为没有常驻的天子信物,如此上门越来越强,而下门却不断更迭,衰弱兴亡.....”
苏逢雪忽然冷笑一声:“儒墨法,三门凭什么高高在上?”
张羊不语。
苍衣少年转过身,向着青铜战车走去。
“穆王八骏,每一骏皆有圣物号令,得此号令方能完全驾驭天子之骏,张羊,你说看我昆仑本事,你可知道我昆仑......”
他说着,忽然笑了一声,心头之前被比试不过的阴云顿时散去。
穆王骏而已,他昆仑筹谋这么久,那位人间最高的圣人,早已经准备好了东西。
火门圣人如何与自家的那位比较?
纵然光融天下,也难化厚重风雪,远远抵抗不得。
身为人间最高者的第五门生,居然和火门的后辈怄气,实属无聊。
他唤道:“翼伯。”
高大汉子憨厚的笑,对着张羊拱拱手,快步跟上他家的小主人,回到战车之上。
深峡就在前方,光芒只有一线。
后面有大谷。
苏逢雪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能被张羊听见。
“秉的是火心,见的是火意,却斯斯文文,窝窝囊囊。就这样凭什么登庐山七百步?”
张羊摇头失笑。
火性烈,人性不得烈,人若烈,则是火驭人而非人驭火。
昆仑的本事很大,一直以来都很大,并且无时无刻不想成为世上的第四上门。
东昆仑在外,有五层山,西昆仑在内,有四层天,最高处玉虚峰上,那位“山圣”王阐,被誉为人间最高的人。
统西岭千秋之雪,御北方裂天之风。
也仅仅是人间最高,那三上门则在人间之上,天子之下。
那三人,即至圣、巨圣、极圣,皆被统称为“大德”。
张羊坐回自己的车乘上,觉得苏逢雪实在是少年人性,骄狂桀骜,如野马般难以驯服。
你自己正是一辆脱缰野马,怎么可能再去束缚天子之骏?
那位山圣如果出手必然可以,但如果是苏逢雪,那就不值得多说了。
张羊如此想着。
自己都没有束缚住自己,哪有资格去拿那条缰绳呢,换而言之,你这不收心性的,居然能登庐山五百四十步,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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