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知行不由有些恼了,声音也是寒了两分:“我说的话你可是听到了,还不快给我让开,有时间在这里拦着我,还不如快些去给你家小姐做些什么吃食。”
竹青却仍是没有让开,她沉默了片刻,终是下定决心一般扬起头看着骆知行一字一句道:“骆门主可知男女有别,如今我家小姐尚未梳洗,面庞憔悴,哪里能见外男。奴婢知晓门主是一片好意,也多谢门主对我家小姐的救命之恩,可是,您就这么闯进去,实在是于礼不合,恕奴婢不能给您让路。”
骆知行听这丫头一番话,反而沉沉的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倒是护主。”他向后退了一步,微微向下倾身,狭长的狐眸睨着身前这丫头,“不过,想必你是忘了,你们初到这赣州府的时候,我可是在你家小姐的闺房内躲了好几日的。”
竹青听他提起那几日的事情,小脸已是涨得通红,她想了片刻,这才开口反驳道:“当时康镇也在,况且,况且有屏风隔了,算不得同室而处。”
骆知行被她强词夺理的小模样倒是逗笑了,手中的扇子轻轻敲了敲竹青的头顶,沉声笑道:“你也算是个好丫头,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不过,你记住,”他顿了顿,望了望内室的门帘,“你家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尿裤子的样子我都看过,所以我们二人不必讲究这些了。”说罢,他便一把推开竹青,径自往内室走去。
掀开门帘,便见到秦媛一脸苍白的靠坐在迎枕上,骆知行不由微微皱了眉头,上前两步嗔怪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你不知道么,能不能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说着便伸手去探秦媛的额头,触手温凉,他这才缓缓舒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却又见竹青那丫头冲了过来,一脸委屈的对秦媛说道:“小姐,骆门主与您毕竟男女有别,您还是注意一些的好。”
秦媛眼神柔和的望着面前的婢女,缓缓开口说道:“我自是知晓你是一片好意,只是骆大哥与我一母同胞的兄长无异,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她说着,伸手拉了竹青的手臂,轻轻的握了握,“你跟在我身边日子还浅,等到时候久一些了,便会了解我的脾性了。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
竹青闻言一噎,眼圈迅速红了起来,她知道秦媛并没有怪她的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她做粗使丫鬟的时候,什么样的累活没有干过,什么样的欺辱没有受过,可是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可是这两日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流了多少眼泪了。
竹青吸了吸鼻子,这才囔囔的回道:“那奴婢先去为您准备了早膳过来。”
“好。”秦媛声音柔和,似是怕吓到了面前的丫鬟一般,直到竹青将外面的隔扇阖上,她才微微收敛了笑意,转头看向一旁似笑非笑的骆知行。
“对个丫头,你倒是有耐心。”骆知行说着,在秦媛的床边坐了,“你这丫头要是见到你在山上杀人的那个狠劲儿,怕是以后见了你都会偷偷的发抖罢。”
秦媛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当初挑中这个丫头,便是觉得她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极了原来的竹青,便觉得这个竹青定也是个性子坚韧的。她又哪里想到,原来还好,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倒也手脚麻利,行事利索。可自从今日她醒过来,这个竹青便如同换了个人一般,说两句话,那泪珠子便如同不要钱一般的往外淌,倒叫她这个见惯了厮杀场面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骆知行见她也是一脸为难的模样,便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说道:“你哄她那模样,轻言细语的,若不是知道你是女子,我还真当你是哪家勋贵的纨绔小公子了。”
秦媛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一眼,正欲说什么,却听门外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看来,秦丫头这是大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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