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瞒婚史是他不对,你要是心里委屈,觉得接受不了,可以离婚呀,凭什么打人,还下手这么重!你把他打死了你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知道吗?”林达民试着给这个泼妇讲道理。
“离婚?那我这辈子不就被这个骗子给毁了吗?警察你想想,他骗我和他结婚,证也领了,睡也睡了,然后告诉我有个前妻,又有儿子,还要给抚养费,我要是离了婚,我还能嫁给谁?更何况我现在也生了孩子,我带着个拖油瓶能嫁给谁?”女人越说情绪越高昂。
“女人家没羞没躁的,我看是没人敢要你。这就怪你蠢了,当初谁也没拿枪指着你,非要让你嫁给他呀。二婚男怎么了?二婚男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了吗?你把人打成这样,可是要坐牢的,最少判你两年有期徒刑!”林达民体会到了对牛弹琴的感觉,只好换一种方式沟通。
女人脸上掠过一丝恐惧,她还要开口胡搅蛮缠,却被男人的话打断了。
“警察同志,我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儿,已经很知足了。她不光样貌好,也很能干,平时将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做的饭也很可口,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暴躁了一点儿,怪我遇到她太迟了,我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娶了那样一个恶婆娘,还和她生了个儿子……我一个教书匠,本来收入就不高,每个月还要给儿子抚养费,我媳妇儿心里有怨气也正常……她也不是经常打我,你们千万别让她坐牢,她要是进去了,我女儿谁来照顾?现在年轻人找工作,好一点儿的单位都会调查家庭成员背景,她要是有个犯罪的母亲,她这一辈子的大好年华也就被毁了,警察同志,请通融一下。”男人血迹斑斑的脸显得非常着急,可怜巴巴的乞求道。
“哎——你们这妇唱夫随、周瑜打黄盖,一家愿打,一家愿挨,是不是?你们两口子就喜欢玩点儿重口味的,那叫什么来着?s—m……是我和吴喻——我们这帮警察闲着没事干,干扰你们的家事了,对吧?好,我们走,你接着打,只要不把他打死打残,警察一点儿都不干涉你们。”林达民假装生气的起身,准备离开。
吴喻虽然是第一次遇到家暴这种场面,但他发现,这种事情施暴者有错,但是受暴者逆来顺受的态度,助长了施暴者的嚣张气焰!
还没做警察时,吴喻偶尔会看新闻报道:长期受虐的妻子预谋将施暴的丈夫杀害,走向犯罪的深渊。那时候,他轻描淡写的想到,这个妻子真傻,为什么不选择离婚?而要用飞蛾扑火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直到看到这个被家暴的男人,吴喻忽然开窍了,人总是会被各种现实羁绊,明明在深渊之中,偏偏害怕别人解救。这个妻子害怕离婚后找不到更好的归宿,于是一边打男人,一边和他过日子。而男人害怕妻子受到法律的惩罚后,会影响女儿的前途,所以替施暴者求情。
这个男人啊,还是读了那么多书的知识分子,真是越长大越悲哀,总是替别人着想,却不想想自己水深火热的处境。吴喻忍不住为他感到心酸。
救护车来了之后,医生简单的做了止血处理,便将男人扶下了楼,整整九层楼,正常人都走得吃力,这个伤员坚决要自己走下去,不愿意坐上担架,怕给别人添麻烦。
林达民和吴喻将女人带回派出所,给她普及虐*待罪的量刑标准,女人终于软弱下来,她保证以后再也不动手打人了……
傍晚,临下班前,男人头上缠着纱布,脸肿的像包子,一瘸一拐来保释女人。临走前,女人眼神凌厉的看着男人说:“我以后只骂不打,这样不算犯法了吧?”
吴喻哭笑不得,耐心解释道:“精神虐*待和心理伤害也是虐*待罪的一种。”
“这可真麻烦,打也不让打,骂也不让骂,我每天把他当祖宗供着,行了吧。”女人气咻咻的嘀咕道,冷不丁一拳头砸在了男人的后背上,力道不小。
“嗷——”男人发出低沉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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