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景淮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火折子,将那铜胎掐丝珐琅荷塘莲纹海棠式手炉点燃,递给她。
小姑娘一愣,缓缓伸手接过:“多谢下。”
少年没理她,自顾自的朝着一旁闲置的火炉里加炭块,原本已经是便熄灭的火炉渐渐烧的大了些。
那湖水冰凉刺骨,即便换了衣物,上还是冷的厉害。
沈煜宁也不扭捏,挨着炉子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默默无声,船舱内静极。
感受着迎面袭来的暖气,投着炭块的人才停了手。
外头隐在暗处的廖阳,嘴角隐隐抽动了下。
自家主子何时变得这般贴心了?又是手炉又是烧碳。
船舱渐渐暖和起来,沈煜宁怔怔的看着眼前火炉里忽明忽暗的火光,心底不自觉也跟着暖了几分。
“谢谢。”她声音很轻,几乎是压在嘴皮子低下说的。
一侧的少年却是微不可觉的勾勾嘴角。
他将袖中的白瓷瓶取出,放在眼前的案几上:“你的东西。”
沈煜宁一怔,伸手接过。
方才换衣服时候没找见,她还以为掉进湖水了,没想到竟是被这人捡了去。
她将瓶子打开,看着那糊成一团的药粉,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长孙景淮是真的有些好奇。
依着这小姑娘的秉,随带的东西居然不是毒药,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新磨的药粉,对你手上的伤有些作用。”小姑娘说着便要将手中的瓶子扔掉。
却是被一旁的人拦下。
他嘴角勾起些醉人的笑意,眼底似有星辰闪耀:“给我的?”
被他这般看着,不知怎么小姑娘蓦的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既是我刺伤了你,磨些药粉也是应该。”小姑娘面上一派从容淡定,耳尖却是微微有些乏红。
“既然是给我的,那如何处置,应也由我说了算。”少年说着将小姑娘手中的药瓶拿了回去。
“那药粉泡了水已经不能用了。”她说着撇一眼少年包着的右手。
微微邹眉道:“怎么没有让冉子骥给你换药。”
这手上包的还是那马车上随意扯下的布条。
少年面上笑意一顿,随口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他想了想,又道:“况且,子骥最近忙的。”
小姑娘微微皱皱眉,想起冉子骥那不着调的子,略微有些无奈。
她犹豫片刻,咬咬牙,朝着眼前的人,道:“后还是我给你换药吧”
不管怎么说,这伤还是她造成的,况且这人也三番五次的帮了她。
隐在暗处的廖阳,转头撇了眼不远处的画舫,目里同之色更甚。
自家主子这话若是被冉子骥听见,非得生生把人气死不可。
想当初,冉子骥才发觉他手受伤之时,就一再要求替他处理伤口了,是自家主子义正严辞的拒绝了。
如今竟是变成了,冉子骥忙的顾不上给他换药。
看着船舱内一本正紧,跌倒黑白的人。
廖阳觉得,若论甩锅的本事,自家主子当真是无人能及!
只是可怜那还在那画舫上听着曲子的冉子骥,既要背锅,还要听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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