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疏忽了,不应该同意她去伊尔宾拍那个纪录片的。”贺临西语气里透着十足的后悔之意。
林寂保持沉默看着贺临西。
贺临西嘴角一扯笑起来,“当时许卫来问我的时候,我正忙的天昏地暗连着两天没怎么睡过了,当时听到要采访的对象是你时,竟然……竟然一点儿都没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是我的问题。”
林寂发觉她这样讲话的时候,实在和吕粒是太像了,看着贺临西的眼神就有了那么片刻的怔忪。
不过只是极短暂的晃神,林寂很快就看着贺临西问,“我和那个梁一涵,长得很像吗?”他之前就有这个疑问了,只是没去直接问吕粒。
贺临西似乎没觉察到林寂目光的细微变化,她用眼神打量着林寂,“外貌上一点儿都不像,其实我没见过那个梁一涵本人,只看过他一张照片上的样子,但是你们在样貌上肯定完全不像。”
她这么一说,林寂反倒更加好奇那个梁一涵的样子了。
“吕粒把梁一涵的事情大致跟我说了一下,我倒是没觉得她表现出来什么病态,不过是能感觉到她还没彻底走出那段伤痛经历,还在挣扎中。”林寂说着,又打开瓶盖喝水。
他今晚就是莫名的总觉得口渴,像是身体里有一大片干涸的土地需要充足水分。
“可她就是病了,”贺临西的眼神逐渐暗淡,“在女孩最好的年纪病了,最可怜的是她还不承认自己病了。”
林寂从贺临西脸上看出了无力感,这还是他认识这位业内女强人之后的头一次,贺导向来在人前可都是不带个人情绪的满血无敌状态。
原来她也并非没有软肋。
林寂以为按着这个谈话节奏,贺临西接下来会用她的方式跟自己再讲一遍吕粒和那个梁一涵之间的事情,可是他猜错了。
贺临西沉默了片刻后,再开口竟然真的和他说起了公事,就像之前那些情绪的表露都是林寂自己的幻觉似的,压根就没发生过。
这对母女还真是……都挺特别的。
贺临西基本恢复到面部表情的日常状态,“我晚上跟你们搬迁组长一起吃的饭,知道你们那边的工作有了些变动,这样一来我们这头也要配合着做一定的改动,我想听听你这边临摹壁画这一块,需要我做什么特殊安排吗?”
林寂也赶紧调整下思绪,认真想了想后看着贺临西,“倒是真有一件事,摄制组这边能配合一下最好了。”
“什么事。”
林寂把自己拿出来的壁画临摹新方案和贺临西说明了一下,告诉她自己这套办法需要性能极好的老式拍摄设备,他从北极圈回国后行程匆忙,就没来得及准备这些,摄制组如果能帮忙弄到设备的话就最好了。
贺临西听完很痛快的就答应了,“我明天就先安排这件事,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有别的吗?”
林寂看着她摇摇头,“没有了,谢谢贺导的帮助。”
贺临西没说话,嘴角轻扯了一下,目光笔直的看进林寂眼底里,“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觉得吕粒继续在你身边工作会造成困扰,我可以安排她不再参与你那边的工作。”
林寂心头一顿,今晚所有谈话的核心估计就是这个吧。
他一时之间没想好怎么得体的回答这个问题,刚避开贺临西等待答案的目光把头低下去,随手放在床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亮起来,上面显示着“宋奕辰”的来电显示。
这么晚了找自己,林寂直觉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他顾不上贺临西在一边看着,拿起手机就接了,“喂。”
宋奕辰急促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林寂哥,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找你,我这边有点急事,你能来我家吗,是……”
贺临西只听到这些,后面就突然听不清楚了,她皱眉看着林寂依旧平淡的脸色,不知道搬迁工地上那个宋奕辰怎么这时间来找林寂。
还有,吕粒今晚就是跟林寂去那个本地孩子家里吃完饭的,贺临西脑子里事情实在太多,差点就忘了这个。
七八秒钟后,贺临西才听到林寂对着手机说,“我知道了,你别着急等着我,我……”林寂眼神迅速朝着贺临西看了下,“二十分钟过后过去……好,我挂了。”
林寂挂断电话就看着贺临西,“不好意思,我朋友家里有点急事,我得马上赶过去,咱们要不先说这些,还有什么明天我找时间再去跟贺导商量,时间也挺晚了,我看您也很累了,就早点休息。”
贺临西看得出他是真的着急出去,就痛快的起身准备离开。林寂帮她开门,贺临西走出去了又回头看看林寂,“你自己也要注意些。”
这话虽然说得并不十分清楚,可林寂听了马上就明白贺临西是什么意思,是让他注意什么。
他感谢的冲着贺临西点点头,“我知道,谢谢。”
五分钟后,换了一身更厚衣服的林寂,戴了一顶黑色棒球帽还有口罩离开了宾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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