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的功夫丹云隐便回来了,皇后命内务府特意赶制了一身衣裳出来,今年各地贡品陆续到了,冲越国进贡了几匹极其珍贵的鲛纱,一匹送了太后宫里,还有两匹给了皇后,且这两匹做工更加精致,鲛纱珍贵,一匹也未必能裁一身衣裳,只是这两匹却足足可裁两身衣裳,皇后凛然一笑,如何不知道这是皇帝的把戏,无非是安妃的禁足和惩罚解了,给皇后一点甜头,教皇后别难为安妃罢了。皇帝倒是好心思,皇后自然也只能收下。
因着有两匹,皇后心知怕也是要赐婚东宫,是留着一匹在她这,让她裁了衣服给丹云隐的,也是给了萧君阙足够的面子。
萧君阙看着丹云隐,眼前一亮,却不动声色。鲛纱到底是好看的,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如弱柳扶风,又如深海波纹泛着粼粼的光,皇后又挑了一等一好的蜀锦作内衬,如今看来丹云隐倒像是天家贵女。倒也算是天家贵女了,马上就是准太子妃了罢。
这鲛纱绣的当真是手巧到极致了,稍稍厚一点的地方是几层鲛纱叠在一起,可就算是叠在一起也看不出来笨重,反而一层层叠在一起仿佛是错落的色彩,搭配起来相得益彰,鲛纱轻薄竟然还能心细手巧的绣上了花纹路,每走一步,仿佛是莲花在风中轻轻摆动,灵动出尘。
皇后也忍不住夸赞道:“本宫说着这鲛纱轻薄,说不得隐丫头穿上才是最好看的,如此看来竟然当真如此。只是坊间的做工未必有内务府好,绯月,你去将另外一匹鲛纱也给内务府送过去,再裁一身衣裳。”
丹云隐谢恩婉拒道:“臣女谢皇后娘娘恩典,只是鲛纱珍贵,臣女有这一身便够了,可是显足了恩宠,若是再多一身,臣女怕没等走出皇宫,那些人的眼光都要将臣女烧穿出几个窟窿来,指不定要怎的说皇后娘娘宠的臣女骄奢呢。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穿上才是最好看的。”
丹云隐这话说的讨巧,皇后听了笑道:“本宫都这个年纪了,这鲛纱穿着仙气儿,本宫是穿不起来了,倒是你穿着好,无妨无妨,且让他们眼红着,我玉朝的太子妃可不是荣宠非常?谁敢说你,本宫第一个不饶他。”
皇后都如此说了丹云隐不好再推辞,萧君阙在旁边帮衬道:“母后既说你穿着好看,你便再收下一身吧。你穿着好看来见母后,母后也看着舒服。”
“眼见着时间还早,长乐宫殿前的八仙花开了,花团锦簇的可是好看的紧,不若一起去看看。”皇后施施然起身,绯月连忙扶着皇后。丹云隐和萧君阙随着皇后一起出了殿门一起走到了花园。
一片八仙花开的如火如荼,间或有几朵牡丹争艳,看着当真是娇艳欲滴,皇后带着丹云隐赏了好一会花,看着丹云隐好奇的样子,笑着拿起剪刀:“隐丫头不若试试?裁剪侍弄这些花朵,也是件趣事。一天到晚里没什么意思,倒是这些花花草草,给本宫添了好些意思。”
丹云隐接过皇后递过来的剪刀,面上不显,内心骤然一酸,然后很快恢复正常。是啊,裁剪侍弄花朵如何不是消磨无趣时光的好方法,看着它们一点点的抽芽,看着它们一点点的打苞,看着它们一点点的开花,最后看着它们一点点的凋谢,就会恍然知道,原是又过了些年岁,又熬过了些时日,总算是将终日的期盼放在了那花朵一点点的成长当中,而不是永远苦思冥想那些悲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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