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由浅入深,把墓室中所见,结合自己所知的情报,一点点说给了岳云斋。
岳云斋听完之后,亦禁不住慨叹:“主公心细如发,这些蛛丝马迹竟能被你完整串联起来——若你是那云泽大君,当下恐怕早就人间逍遥去了,不用这般辛苦布局!”
他本是云泽大君祭炼的阴兵旗中将校,因缘际会之下,侥幸逃出旗幡,脱离墓葬禁制,反而为叶玄出谋划策,也是造化弄人。
叶玄听其所言,苦笑道:“这种话还是莫要再说,我可不想如此机关算尽地活着,未免太无趣了。”
“云泽大君算计深沉,草蛇灰线,若非主公谨慎,再加上有一定运气,恐怕也难撞破他的复活计划。”岳云斋边思索边道,“他这般有城府的神明,不可能把全部赌丨注,都押在自己可以复活成功这一条路上。
很可能还给自己留下其他后路。
譬如若是不能复活成功,转死为生,化为活人之身,又该如何?”
叶玄受岳云斋所言的启发,低声道:“他在自己无头身躯的葬地里,留下一杆阴兵旗,应该就是把此作为自己的第二条后路吧?
若是不能复活成功,即刻率领阴兵杀出一条血路,找地方隐遁重修,再出山时不知会变作什么模样,但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岳云斋面露回忆之色,道:“当时从那葬地逃出,我隐约记得,里面除却一杆阴兵旗外,还有一个紫金红葫芦。
阴兵旗自不必说,紫金红葫芦或许是他的另一个后手,内里有让人回转生机的丹药?”
他只是猜测,叶玄也给不了他答案。
岳云斋又将自己在那墓葬里的所有见闻,都一并回忆着讲给叶玄,也提到那打开禁制之人带一具棺椁进了偏室,且将棺椁就安置在偏室里,走时并未带走。
叶玄闻言若有所思。
兕山尸魔当时被群妖供奉在妖境内,近几个月才爬出来伤了许多妖类,令兕山妖主都颇为忌惮。
它后来去向何处,也是无人能知。
现下依着岳云斋在墓室里所见来看,莫非是被打开禁制的那人装进棺椁里,安放在墓室中?
可惜棺椁封闭,不能见到其中隐藏着什么。
否则就可以确定,云泽大君无头身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回到了自己的墓地,开始为复活苏生的最后一步做准备。
两人一边商量,一边打马前行。
眼看就要到黑水镇的地界,叶玄的情绪也不再那么紧张,放松了许多。
经过黑水镇时,他突然就想到当日在此地饭馆里听到的传闻。
那人说柴家就在镇东头住着,我要不要驱马去看看,验证一下那传闻的真假?
有岳云斋作陪,叶玄一思量便有了决断,与岳云斋商量一番,两者驱马往黑水镇东头而去。
平民百姓的简陋小院散落在黑水镇坊子周遭,对坊市呈包围之势。
叶玄与岳云斋未直接纵马入镇,免得扰人清梦,而是围着集镇绕了一圈,自去镇东头查看。
他们路上所见的每一户人家都紧紧闭锁着门户,没有一盏在黑夜里燃亮的灯火。
叶玄并不知道柴家的具体位置,但镇东头只有寥寥三五户人家,被几棵野树隔开,各自寂静着,一眼看去,不曾见到有什么柴家所有人半夜出家,四处找血食生吃。
或许饭馆里那些人是以讹传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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