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慕容寒山疾行如风,对前边那人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翻过山头,来到山南面的平原上。
前面那人在夜色下仅能看到一个轮廓,就像用黑色的纸做出的剪影,而这个剪影,让慕容寒山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
两人一个逃一个追,转眼又走了十多里地,蓦地,前面那人停住了脚步,慕容寒山也跟着停下。
前面那人缓缓转过身来,一张让慕容寒山无法忘怀的面容出现在眼前,让本是古井不波的慕容寒山都跟着脱口而出:“是你?”
原来这人竟是慕容寒山一直在找的嵇无忧,嵇无忧怎么会跟东瀛人在一起?
嵇无忧看着慕容寒山道:“慕容兄,别来无恙否?”
慕容寒山道:“上次一别已经有三十多年,时光荏苒,想不到嵇兄风采依然。”
嵇无忧道:“上次咱们比试,我心有旁骛,故而不能发挥全部的实力,此后每每想来,无不深感遗憾,既然今日有缘再见,这里又无旁人打扰,你我再一较高下如何?”
慕容寒山淡淡地说道:“求之不得。”
双方剑拔弩张,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两人虽然谁都没有动,却已经有一股肃杀之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嵇无忧身子微微前倾,将这股杀气又往前推进了一步,慕容寒山则一挺身子,抵挡住对方的压迫。
此刻星月无光,远处偶尔传出的狼哞也安静下来,似乎也被这里的肃杀所震慑,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寂静中又透露着悲凉。
杀气弥漫的范围越来越广,两人在气势上势均力敌,鹿死谁手似乎还未可知,三十多年过去了,嵇无忧已不是当年的嵇无忧,慕容寒山也不是当年的慕容寒山。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慕容寒山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可是他忽然发觉自己不能做到完全的心无旁骛,心中不免露出了一丝破绽,嵇无忧是何等的高手?立刻就发觉了这一丝破绽,他长剑向前一指,就要发动一场猛烈的袭击,就在嵇无忧即将出手时,慕容寒山忽然问道:“令郎呢?”
嵇无忧的儿子就是谢听雨,现在应该叫做嵇听雨了,嵇听雨是嵇无忧和千颜的儿子。
听到慕容寒山提到谢听雨,嵇无忧原本强大的气场顿时减弱了一分,不过杀气减弱只是一瞬间之事,之后杀气则变得更加汹涌,嵇无忧冷冷地说道:“他已经死了。”
随后他又说道:“你于此时提起他,可是要令我分心?这种手段未免有些……”未免有些什么他没说,可以想见是下作二字。
慕容寒山轻叹一声道:“我慕容寒山其实这种人?你不知我,也该知我剑法,上次你因家事分心无法发挥全部实力,这一次我想你应该已经安排好了,方能痛快淋漓地大战一场,再无憾事。”
嵇无忧道:“哦?难道你至今未曾婚育,了无牵挂?”
慕容寒山闻言坦然一笑:“我有一位配得上我的内人,还有两个刚成才的犬子。”
嵇无忧道:“你既然有妻室孩子,是否便有所顾忌,而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慕容寒山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因为他们而影响到这次比试,就算这一仗是我输了,我也不会为此而担心,我知道就算他们遇到什么危险,也会有人相助,我问起令郎,就怕你心中还有顾虑,既然令郎已经过世,你心中再无牵挂,方能毫无保留地出手。”
嵇无忧看着他,心中忽然涌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两人长剑一个指左,一个指右,配合着绝世身法,两人迅速接近,双剑犹如双龙抢珠,互相纠缠起来。
这场比试恐怕是中原大地没落的武林中最辉煌灿烂的一场比试了,只是这灿烂也如夕阳般短暂,夕阳过后又会是什么呢?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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