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师兄,昨天师父来看你的时候说过,镜师姐昨天似乎就有苏醒之兆了,倒是你,更让人担心,你看,你今天突然醒了过来,镜师姐想必也快苏醒过来了!你放心,你放心。”
风骁骑强提一口气,却觉得体内空空荡荡的,以往那种山河奔流之势竟然枯竭了,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也不愿多想这些事,他只想去看看镜水月。他挣扎这下床,方泽和百泽阻拦不住,只好一左一右,搀扶着他,走向丹房。
一路上,风骁骑只觉得浑身绵软,若不是方泽和百泽扶着,他恐怕马上就会摔倒在地,而昏迷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也是头脑空空,毫无思路,只记得镜水月突然变红的双目,眉心闪亮的红点,以及那张苍白的脸庞。
先前已经有弟子通传了仁云天师和其他师兄,等风骁骑步入丹房之时,除了见到几个服侍在侧的老妈子之外,大师兄罗广、二师兄运广,以及坐在椅子上腿已残废的三师兄慈广都在丹房的外厢房等候,他们也是来探望镜水月的,显然,他们对风骁骑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
罗广对风骁骑说起话来很客气,道:“风师弟,你终于醒了?我们也是刚刚得知消息,正打算去看望你呢。”
“谢谢大师兄关心,镜妹她怎么样了?”
罗广摇了摇头,道:“昨天她似乎有些苏醒,今天却又昏睡了,也好,你们感情深,你进去看看她吧。”
一旁的运广却开始指责起百泽和方泽了,骂道:“百泽,方泽,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风师弟刚刚苏醒,你们就把他架过来了?师父不是交代过吗,风师弟和镜师妹立下大功,不怕牺牲自己,帮助师父一起打跑了慕容老贼和花老贼,全门上下都要好好照应他们二人,怎么,你们敢违抗师命?”
百泽和方泽闷在一旁,低头挨训,不敢出声。
“二师兄误会他们了,是我执意要来看看镜妹的,你莫要怪他们!”
慈广在旁边不冷不热插话道:“二师兄啊,你以后得看开点,风师弟可是眼下天云观最红的红人儿,以后天云观掌门人的位置说不定就是他坐了,当然会有一些人勇当墙头草,见风使舵了,保不准以后这两个人都能骑到你我的头上了,我们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百泽和方泽头低的更厉害了,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风骁骑苦笑一声,说道:“我关心的只有镜妹的安危,以及找到‘风雷帝君’,其他事我都不在乎,三位师兄,我进内厢房去看看师妹了。”
罗广说道:“哦,那你进去看看吧,我们先去迎接师父,你重伤后的断刀,还有怀里一本《道德经》,都放在了你自己的房间里了,如果需要,你使唤一声,自然会有人给你拿过来的”,说罢,罗广往门外走,经过百泽和方泽时,罗广咳了一声:“你们两个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推着你们三师兄去啊!”
百泽和方泽忙去推三师兄慈广的座椅,下面安上了轮子,看来慈广这辈子离不开这把椅子了,他的“千机笼”很巧妙的安插在了椅子后背,乍看之下,慈广正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慈广冷哼道:“不敢劳驾!”百泽和方泽也不敢接话,乖乖推着慈广,和运广等人一起出了门。
风骁骑慢慢走到镜水月身前,只见她紧闭双眸,似乎安静的睡着了,脸色依然毫无血色,风骁骑对当时发生的事情有许多都想不起来了,他只清楚的记得,镜水月替他受了慕容左丘的全力一击。风骁骑颤巍巍握住镜水月的手,冰凉如水,忍不住掉下泪来。
“镜妹,你真傻,太傻了,你又不会什么武功,干什么要替我挡下这一掌,你要是活不成了,我也不活了!你醒醒啊,醒醒……你还记得十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吗?师父收了你当关门弟子,不肯收我为徒,我耍孩子脾气,到观外的水井旁偷偷一个人在哭,哭累了我就睡过去了,你轻手轻脚走到我跟前,把一层被子铺盖在我身上,其实那一刻我醒了,眼睛半眯着缝,看到是你了,我不敢说话,但我心里真的很开心。那晚的月色都是那么漂亮,月光照下来,也不再是孤冷的感觉,我甚至第一次感觉到,我有了一个亲人,从那天开始,我就把你当成我的亲人了,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
风骁骑用尽力气握住镜水月,像是希望能够把她从阎罗王那里抓回来,他继续说道:“镜妹,你快醒醒好不好?你还记得吗?你要我陪着你去‘遮天岭’找寻你爸妈的墓穴,而我们还要去塞北之外,去看看那里的风景,以前你给我读书时,不是讲过那里的风景吗?风吹草低见牛羊,那里的大草原,戈壁滩,宽阔无边,那里的太阳落得都特别慢,晚霞能够染红万里云天,军队的烽火台上烽烟燃起,烽火孤烟和天上的大雁结伴而行,就像你我二人那样,不管走到哪里,都一起结伴而行,镜妹,你快醒来吧,我们一起去塞北看看……”
风骁骑说罢,埋头痛哭了起来,他多渴望镜水月这时能够欢声笑语,嘲笑他哭着鼻子不像个男子汉,风骁骑抬头看着镜水月的脸,他注意到,镜水月的眼角,两行清泪留了下来,风骁骑内心激动狂喜,他喊道:“镜妹,镜妹,你醒了?你醒了?”可镜水月还是没有苏醒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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