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山下是另一个发达点的村子,再往里就是城乡结合部,傅韶华路过一家院子时偷摸了两件挂着的衣服,她现在的模样太过狼狈,身上到处都是血,又挺着肚子,说不定会被抓起来拷问身份,迫不得已只能先换上干净衣服伪装,好在她人瘦,衣服宽容些便看不出肚子。
推着车走到一个杂货铺,叼着烟杆的老板正准备关门时看见了她,她急着要钱,便用较低的价格卖给了这个老板,老板奇怪的多看她两眼没说什么,反正这笔交易他不亏,所以不想多管闲事。
有了钱,陈青欢切换状态掌控身体,她跑了好几家中药铺子抓药,毕竟没办法去医院拿处方药,而且这里不允许不洁的女人私下堕胎,所以她只能自己买来堕胎药的药材,最后把所有的钱塞给某个中医让他留了个茅草屋给她休息。
熬好了药,傅韶华说想亲自喝下去,这件事只有由她亲手做了以后才有资格谈放下,苦涩的药入口,肚子的绞痛让她差点晕死过去,可这时她却笑了,钻心的痛苦也算是给这个无辜生命的祭奠。
收留她的中医也许是傅韶华遇到的第一个好人,他嘴上没说,但作为大夫肯定明白她在茅草屋里做的事情,所以第二天醒来,地上不仅多了一床被子,还有一碗粥和一个鸡蛋,刚小产的女人特别虚弱,如果没有及时养好身体,留下的就不止后遗症那么简单的问题。
傅韶华休息了三天后逐渐有了力气,悄悄的从屋子走到后院,看见地上扔着许多新鲜的药材,这是大夫还没来得及整理的,陈青欢便教她把认识的药材都捡出来分开放好。
后来大夫看见了,好奇的跑来茅草屋问:“后院的草药是你分的?你懂医?”他的年纪约莫五十,没有正经学过医,一身医术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平时只能看个小病小痛,也只有没钱去医院的穷人才来他这里看病,所以一直是一个人经营。
陈青欢点点头,苍白的脸色毫无生气,“懂一点点,我想谢谢您收留我,所以自作主张去收拾了。”
大夫眉头一皱,并不太凶的呵斥道:“刚几天就开始随便走动,我这里的事不用你管,能走路了就赶紧走,别赖在我这里。”
他虽说的绝情,但说完后也没有强制要她离开,自己摆摆袖子转身离去,陈青欢又在这里住了一周,她每天都会去后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大夫给她准备的饭菜也更丰富,偶尔甚至还有一块肉。
元气终于恢复得差不多,陈青欢也要傅韶华正式离开这里,“先离开这个村子,这里离那里太近了,我总觉得不安全。”
说实话傅韶华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挺不错,情不自禁开始贪恋此时此地的生活,她但凡有一点儿温暖就能存活,要求实在不高,“你之前让我找个地方打工,难道不能在这里打工吗?”
“可是李大夫不招工啊,给他那些钱让我们住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接下来就要正式开始属于你的生活。”
傅韶华被温情磨得没了脾气,跟着陈青欢去村子看了一整圈,仅仅低调的走在路上就引来众人侧目,村子里很排斥陌生面庞的出现,她就是个异类。所以最好的主意还是得进城,陈青欢明白这一点,却也知道城里根本进不去,这种孤僻的山村里连个像样的官都没有,有本事出门的反而是那些坏事做尽的人贩子,富贵险中求,她只有搏一搏最危险的办法。
李大夫那日又来催她离开,陈青欢便向李大夫讨了份差事,她不要工资,只要每天有口饭吃就行,而且保证身体养得差不多了她就离开,医者父母心,李大夫见她无依无靠的,便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要她帮忙洗衣做饭处理草药。
几天后,陈青欢发现后院外面有个男的在偷看自己,并且连续来了好几天,她问了问李大夫,李大夫明显知道那人的身份,却没挑明,只让她安心在屋里呆着并离那个人远点。
傅韶华见她很在意那个男人,好奇问陈青欢道:“神仙,你知道那个人是做什么的吗,他为什么老是偷偷看着我们?”
“是人贩子。”虽然陈青欢是猜的,语气却比较笃定,“村子里来了个陌生女人,当然是那群人最好的目标,毕竟一个陌生人被拐走卖了又有谁在乎呢。”
“不会吧!我们明明才刚逃出来!千万不能再被人抓走卖了!”
“不,我已经准备好跟他离开了。”
傅韶华闻言大吃一惊,“你说什么胡话呢!你,你……”
“再猖狂的人贩子也不可能把人打晕了运上火车,为了躲过警察,而且要防止被拐卖的人逃走,他们一定会先获取她们的信任,然后将她们带到远离此处的地方,如果我们想离开,这就是最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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