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打的是王熙凤,扇的却是她王夫人和王家的脸面。王夫人怎么肯答应?
因此王夫人登时舍弃了贾琮就扑过来,一面还骂道:“姓邢的泼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凭你也配伸手打凤儿?她是我王家的人,就算是要打要骂也且轮不着你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动她一手指头的?!骂你的人是我,与她无干,你有本事就过来动我一下试试?”
邢夫人见王夫人不要命般扑过来,先是心里一怵,但随即又是大怒:这老不要脸的方才在屋里骂自己什么来,自己听得清清楚楚!
况且平日里这老东西就仗着自己娘家有几个臭钱,从不把自己这个长房媳妇儿、她的大嫂,放在眼里,处处挤兑嘲讽自己不说,还把府里的好处都占尽了!
贾府的钱,老太太的钱,有大半都落入了她的手里。这样她还不满足,处处想着要她压自己一头,她早就对这个老贱人不满了。
如今她更是当着众人面就敢放声辱骂自己和贾赦,已经是将自己贬低得一无是处,她怎么肯再忍气吞声?要是再不反击,那她在贾府里再也别想着能好好活着了。
因此,一见王夫人扑过来,她当即也挺身应战,嘴里也骂道:“你个老而不死的贱人,你方才骂我们东院儿什么来,你当我没听见是怎地,如今我来了你还敢嚣张,看我怎么拾掇你!”
眼看贾府两房儿媳妇要肉搏在一处,贾琮忙就回身扑过来,一把抱住王夫人的腿大叫道:“你打我骂我都使得,却不许欺负我母亲,你懂不懂得什么是长幼尊卑?”
王夫人只顾着要过来打邢氏,哪儿能想到贾琮还能扑过来,一下子便被绊倒了,狠狠摔倒在邢氏面前,登时磕得她头昏脑胀,好悬昏过去。
邢夫人一见便大乐笑骂道:“好,怎么不摔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如今知道错了,就给我磕头也晚了……”
王熙凤一见她姑姑摔在地半天起不来,忙就扑过去搀扶,一面又大哭道:“姑姑,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啊,若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撇下我一个人在这府里可怎么活啊,那不是叫人活活欺负死么?”
王熙凤心眼子多,她这番故意啼哭大叫,无非是叫她姑姑趁机装死,先混过去当下再说。
可谁知邢氏今日不知为什么如此机灵,一下子便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当即又前扑打王熙凤,骂道:“你个贱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还没动她哩,难道她当真死了还与我有什么干系?再则你姑姑都多大年纪了,有今天没明天的。她在背后骂人被当面捉了,心里羞愧,这才故意摔倒装死,与我儿又有什么相干,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面说一面依旧是前扑打王熙凤。
可怜这位平日的威风凛凛的二奶奶,如今一面要照顾姑姑,一面又要躲避婆婆的追打,实在是狼狈万状。
王夫人不过是摔了一跤,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儿。她耳朵里听邢氏咒自己早死,眼睛里又见自己侄女儿挨打,登时就从地往起爬,一面骂邢氏和贾琮道:“你们两个下三滥的贱人,如今竟然也敢和我动手了,看我不先撕烂了你们再说!”
一行骂着,她老人家当即手忙脚乱爬了起来,对着邢氏便扑了过去,要和她撕打。谁知她还没打到尤氏呢,身后就被贾琮抱住了双臂动弹不得,耳朵里就听这小兔崽子苦苦哀求:“二太太,我求求你,莫打我母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生气只管打死我也毫无怨言的,就是求太太莫打我母亲,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怎么禁得起二太太您的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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