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虽然挂的是一等一将军虚职,并无实权,但他平日来往的皆是朝中人物,于朝政之事比贾琮不知明白多少。因此被贾琮略略一提醒,他当即便想明白了。
只见他蓦然抬起头来,满脸骇然,惊叫道:“不能吧,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前些年老义忠千岁的事情才压下去没几年,我贾府也因为和老千岁太过亲密而吃了瓜落,难道北静王不知害怕,还敢效仿不成?还有贾政那蠢货,难道还不长记性,还想着彻底把贾家断送了才肯罢手么?”
贾琮听了便冷笑道:“爹爹,人心不足蛇吞象,北静王虽然已经位极人臣,可他难道就不想着能更进一步?还有贾政那个小人何时能知足?他自己没本事却总想着能一飞冲天。如今眼前有天大的富贵送到眼前,爹爹您老人家猜猜看,他是接还是不接呢?”
贾赦也不需再想,登时便咬牙切齿骂道:“接,这个畜牲当然会接。事成了,他一家独享尊荣;事败了,咱们跟着他一起掉脑袋!有这么多条人命给他陪葬,这畜牲还有什么不敢的?”
贾琮见赦老爹气愤已极,破口大骂贾政,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劝道:“爹爹,小心隔墙有耳,若是这话传出去了,咱们父子俩先没命!”
贾赦登时惊醒,忙小声儿道:“我省得,我省得,不过是一时气愤,这才忘了。”
贾琮忙又低声说道:“爹爹既然知道了其中的厉害,那咱们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贾赦闻言,皱眉思索了一阵才缓缓说道:“为今之计只有独善其身了,不行咱们就一家子搬了出去,和贾政那断子绝孙的乌龟王八蛋一刀两断!”
贾琮听了忙就摇头道:“爹爹,如此不妥。”
贾赦听了便皱眉问道:“怎么,这样也不行么?”
贾琮忙小声儿又说道:“爹爹,一来咱们也是贾氏子孙,一笔难写两个贾字。到时候若是当真闹出大事儿来,咱们难道能撇得清么?二来那北静王何等的精明?若是咱们这时候就闹着要分家,那不是打草惊蛇了么?到时候他再对付起咱们父子来,那可就大糟特糟了!况且北静王如今闲云野鹤一般,面子装得好着呢,谁就敢说他有谋逆之心?”
贾赦听了也不住点头,想了半日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法子来,既能避祸又不至于引起猜忌。
只见赦老爹一面琢磨一面频频摇头,口中只道:“这世安有两全法?好孩儿,你可有什么主意么?”
贾琮听问,当即便低声说道:“虚与委蛇,隔岸观火,趁早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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