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夕照又看了几眼,他急切的问道:“李教授你的意思是,这幅画是陈今树从夏尔西里回来的时候画的吗?”
李族倒是笑得深藏不露:“王馆长觉得呢?我记得王馆长之前有一副《夏尔西里》,不论是风格笔触都与这幅画一般无二,上次展览的时候我来看过,应该是一个人画的。”
王夕照的心纠了起来,李族都说是一人所画,那么这两幅画,一真具真,一假俱假。
王夕照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说,“嗯……这个”王夕照心一狠,在李族面前他也瞒不住,笑道:“我是半路入行,当年虽然侥幸收了陈今树的几幅真迹,不过那时候名利心重,没有好好的沉淀研究作品,所以我也拿不太准,还请李教授明示。”
李教授也不是有意要为难他,问闵西里:“你对这幅画或者是画这个画的人了解多少?”
闵西里看了一眼裴睿,裴睿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说道:“西里,讲真话。”
闵西里点了点头:“这幅画是我母亲画的。”
“你母亲是谁?”
“陈今树的学生,夏艺!”
“哦……这就说得通了。”李教授感叹道:“虽然当年我和陈今树在一个学校任教,但是他为人孤僻又怪异,和学校的很多老师都不对盘。我唯一比较了解的,就是他仅有一个比较偏爱的学生,叫夏艺。陈今树十分看重,他那样一个恃才傲物的人,都夸赞夏艺有天赋。”
王夕照在一旁听着,看了看闵西里,心里预感不好,问道:“我之前做过调查,陈今树的学生很多,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夏艺?”
“夏艺严格来说不是他的学生,夏艺学得是金融管理系,他的父母都是知名的经济学博士,夏艺在他们那个专业,也是佼佼者,我记得当时很多油画系的班都想请她当模特,唯独只有陈今树请动了。”李族叹了一口气:“夏艺生得漂亮,本来好好的做模特也没什么,不过她却趁着中午帮班上几个学生改了画,原来夏艺喜欢画画,不过都是自学,倒是比那些科班出身的孩子还要强一些。”
闵西里从不知道母亲年轻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风云人物,她家世好,人生的漂亮,在绘画上也极有天赋,为什么这样美好鲜活的一个人,却要独自远走呢……
李族继续说道:“你和你妈妈倒是有些像的……她改画的事情被陈今树知道了,十分生气,但是又十分欣赏。所以准许夏艺跟着班里的学生一起学习。可能这就是天才与普罗大众的差别,哪怕夏艺没有什么基础,但是极其有天赋,一年后陈今树希望她能够放弃金融转来与自己专心学画,却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生了嫌隙……夏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关于这一段,恐怕只有祁安和闵达兼知道,不过两个人从来没有提及过,到底是因为什么?
闵西里问道:“所以您的意思是,我母亲的画,可以做到与她老师以假乱真的地步?”
李族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我能拜访一下你母亲吗?我有一些疑问想要向她当面请教。”
“可能不行……我母亲九年前在去哈日图热格之后,就失踪了。”
王夕照一惊,念念有词:“闵西里……夏尔西里……原来闵小姐上次来参展的时候,问了我画的来历。是我班门弄斧了。”
“《夏尔西里》那副画,其实当时我也以为是陈今树所画。我也是最近在整理我母亲的遗物时,偶然发现了这幅画,才心存疑问。”
李族看了王夕照一眼,笑道:“王馆长这么多年未出手这幅画,看来也是心里存了疑的。”
王夕照不好意思一笑,对裴睿道了歉:“裴先生回去一定要给你姐姐带句抱歉,你看我这……”
裴睿本来也不想得了便宜又卖乖,拍了拍王馆长的肩膀:“我姐姐只是单纯的喜欢那副画,至于是什么人画的,并不重要。再说了,能让王馆长都看走眼的,可见夏艺都什么厉害,未可知将来,夏艺的名头不会比陈今树更响亮呢。”
闵西里听见裴睿最后一句话,醍醐灌顶。王夕照当年虽然看走了眼,但是并非他所说自己眼力不精,学艺欠缺。当年王夕照能够一举成为业内晋升最快的画廊经纪人,不就是靠的一双惠眼吗……只能说,夏艺模仿的陈今树的画,已经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未可知将来……夏艺的名头不会比陈今树更响亮……”闵西里重复着裴睿的话,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李族想要见自己的母亲,怎么会那么巧,在母亲的画被当做陈今树画的,卖给了王夕照之后,陈今树就自杀了……而母亲为什么偏偏去了哈日图热格。
告别了王夕照和李族,闵西里带裴睿去了掖城的公墓,闵西里带了花,也将那副画给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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