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路不是太远,但是乌大的速度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背着重物越走越慢,走到最后犹如龟速,几乎是几步一喘息。
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山神庙一样的地方,乌大指着庙宇说道:“这就是弟子安身的义庄所在,地方是差了点,但还有几间屋子空着,我让婆娘收拾一下,祖师你就住着,等探明白您要去的地方之后,您再走也不迟。”
江汉珍这算是明白了,这乌大真的是误会了,将自己当成了雷道祖师,也觉得自己初来此界,就降临到了这个地方,肯定有什么缘由,不会无缘无故就落到此处的,也就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乌大气喘吁吁的说道:“祖师你就别跟弟子客气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江汉珍无奈的摇了摇头,到了现在也就没再劝他,虽然自己不承认是雷道祖师,但这乌大亲眼见到自己伴随着一道雷霆从天而降,将一只黑熊霹了个里焦外嫩,将他从熊口救下之后,好像认定自己就是神仙了一般,再难改口。
到了现在,也就随他去了,大不了传他一两手实用的道法,当传家之用,也不枉称自己为祖师一场。
定眼一看此处义庄,其上邪气盘旋,阴气缭绕,似乎不是太平之地,人住的久了,倘若不会护身之法,难免被阴邪之气缠身,定会得病。
就问道:“你住这等地方,此地不但阴气缠绕,而且又一股邪气,不知可有来历。”
乌大眼睛一亮,说道:“祖师不愧是我雷道之人,真是高明,一眼就能看明白。”
江汉珍摇摇头,看来这乌大真是把自己当雷道祖师爷了,这么一说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就见乌大接着说道:“本来是一处山神庙,后来供奉了一个狸子,太平的时候,还有人来此上香,香火还算可以,自从走兵祸以后,这山中盗匪从生,又赶上这个灾年,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哪还有心思上香祈福,庙也就荒废了下来,有许多行脚商人客死异乡,就将此地当做一处义庄,到现在也有好些年了。”
江汉珍心中暗暗点头,回想自己记忆中的这座义庄,原本就是山神庙,后来供奉了一个狸子精,香火衰败之后,才当做义庄的。
而这乌大就是呼做义庄老乌的人,在后来卸岭盗墓团伙来的时候,就连最后看守义庄的人都没了,剩下的一个耗子二姑还是刚死没多久,在门后面站着立僵等待入棺材呢。
听闻耗子二姑还有个男人,称作义庄老乌,本是洞民,家中出了事,就剩下他一人,又没娶上媳妇,才接了这看守义庄的活。
自己刚来就遇到了他,要地热闹起来还是要等到几年之后呢,这说明盗取瓶山墓的事情还没发生,也不知道自己被飞碟带到此界有何说法,要干什么,都是一头雾水。
但看此地灵气不像后世那样贫乏,还算可以,而老熊岭又盛产药材,而瓶山又是历代皇帝炼丹之所,虽然被元人当了墓穴,夹杂了一些阴气,只要处理得当,也算是一方福地,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又想到此地阴气重,就问了一句。
“我说乌大,住在这地方若没有护身之法,可会被阴气入体,得阴邪之症的,看你有护身之法,那你家人没什么事吧。”
“祖师英明,看的真准。”
乌大开口就是马屁,江汉珍摆了摆手,说道:“说正事,别老想着奉承于我。”
乌大这才说道:“祖师也看的出来,弟子怀中带有草药,就是为婆治病的,弟子的婆娘虽然长得怪异了些,但好歹算个婆娘,弟子已经年过四十,也没讨来个老婆,眼见香火就要断了,没想到她出现了,也就一合计,娶了当个婆娘,但来了还没半年,身子就出了问题,又请不起郎中,只能自己采药。”
江汉珍一阵嘀咕,山民本就求医不易,能自己采药的还算认识一些药材,知道一些药性,也算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然只有等死一途了。
但还是一阵疑惑,说道:“看你也有修行之法,何不传授于她,也免得你为了采药治病,冒着生命危险跑到这山中来,就是搬出也好,何必在这耗着。”
见乌大神色有些黯淡的说道:“弟子也知道久住义庄对身体不好,雷坛道士们就此收了我为记名弟子,传了一些护身之法,没经过上师们的同意,也不敢传给她,这里也就义庄最为安全,现在依我干的这些活,又能带他去哪里,只能多采药,希望让他身体好一些,也能为我生个一男半女。”
江汉珍一阵叹息,也知道这是事实,此时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四处又遭了灾,能活下去都算不错了,谁都知道住在义庄对身体不好,但也没办法。
如今这个世道能有个地方安身都算不错了,还想奢望其他,想想就成了。
也知道怒晴湘西的这个年代,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形,只能点头表示理解,至于解决,还没想那么多,就连自己都还没个安身的地方,还得仰仗乌大,若不是乌大错认自己为雷道祖师,就是为这个安身的事情还得费不少功夫。
江汉珍表示对此理解,两人也到了义庄,义庄虽然有些破败,但还算干净整洁,中间一座大殿,两侧都是偏房,没有山野中破败的杂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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