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诗兰点头。
秦月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慢的抬起头,仍然湿润的双眼,直视着站在一旁沉默的男人,天气虽热,但她却觉得全身冰冷。
她直直的目光看着他,看着那黑袍下,虽比过去单薄,仍隐约可认的身躯,眼前那个男人身形也不在佝偻,恢复了往日的挺拔,而她竟然因为沉溺在悲伤中,没有察觉出来。
一切都已经真相了。
屋内沉寂,只听到诗兰偶尔发出来的抽泣声,诗兰哭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得气氛不对劲,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两人。
“伯母?”诗兰叫唤着她,见她没反应,拉了拉她的袖子,“伯母,你怎么咳?”为什么伯母的脸色这么苍白,是她吓到了伯母?
门外,再度传来脚步声,一位白发老人一脸焦急的在门外张望,赫然是曾经白家的管家。
管家看见屋内的情景,心中喊糟,立刻明白事情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被揭穿了,因为诗兰耳朵出现,“小姐。”管家硬着头皮进去,抱住诗兰,管家始终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秦月臻一眼。
“不要带我走,我要待在这里,我要在伯母身边。”诗兰挣扎着,却还是被管家匆匆抱走。
吵闹的声音远去,两人始终对望着,面对秦月臻眼中的疑惑,白慕脸色铁青,心中无数的念头闪过,几度想要开口,想要解释,却又知她应该无法在相信自己。
诗兰的闯入,破坏了他所有的布局。
良久,一直僵坐在床上的秦月臻,缓缓伸手,抓住枕头,下一瞬间,想也不想的用尽全力,朝着白慕扔了过去。
“白慕,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秦月臻气愤的喘着大气。
白慕站在原地,不闪不躲,扔出枕头,不偏不倚的砸中他胸口,才掉落下来,“月臻,你能听我解释吗?”白慕嘶哑的说道。
可是,此刻的秦月臻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说完,秦月臻掀开被子,径自下床后就往外走,她只想离开,走出房间,走出这个容府,去哪里都好,只要不跟这个男人同处一室。
只是,她心有力而力不足,才走了几步,身体因为虚弱,而双腿软的几乎站不住,白慕立刻上前,伸出自己骨节扭曲的手,急急的扶住她,就怕她摔了,伤了自己。
“请你不要碰我!”秦月臻根本不领情,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扒拉下他的手,一时没收住力道,将他戴着的黑纱斗笠也一同扫落。
昔日那张俊美的脸,增添了几道狰狞的伤疤,心中也不知道哪个地方,又有刀搅般的疼痛,为他心疼,让她更加气恼,气他,也恼自己,愤怒让她根本无法思考,甚至选择口无遮拦来掩饰内心的真是情绪。
秦月臻咬着唇,直视那张熟悉又变得陌生的脸:“你倒是做戏做得逼真——我倒要问问你,你这样戏耍我,觉得很有趣吗?”
“月臻,冷静一点,不要动了胎气。”
“我就是算死在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她吼着,“白慕,白爷,容先生,容爷,不管你是谁,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她话中的果决,逼得一向冷静的白慕也慌乱了,这一辈子,他没什么是不可抛的,唯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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