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马鬼手带上在家里帮工的大黑二黑兄弟俩,拿上工具偷偷摸摸的朝着城墙根儿去了。他使了些钱财买通了晚上值守的人,换取几支烟的时间。
大黑二黑兄弟俩不仅生的膀大腰圆有一把子好力气,而且胆子极大,不惧鬼神。他们使着锋利的铁铲上下翻飞,不大会就掘了个圆坑出来。
眼看黑黢黢的泥土中泛着点点绿幽幽的光,三个人的眼睛都瞪直了,大黑咕咚咽了口口水说道:“大少爷,咱们这是不是挖着宝贝了?”
马鬼手蹲下身子,用手里提着的明亮马灯仔细照了照,泥土里散着的不过是些零碎的骨头。他不禁有些失望,用脚尖踢了踢这些骨头,吩咐大黑二黑道:“还得接着再挖,这些都没什么用!”
听见马鬼手的吩咐,大黑二黑兄弟俩脱了褂子,光着脊梁,条条肌肉横起,呸呸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又卖力挖了起来。一会子功夫,眼瞅着坑又大了一圈,深了一层。
突然,马鬼手喊了一声“慢着!”大黑二黑齐齐停下手,拄着铁铲翻着眼睛看着大少爷。
马鬼手提着马灯下了坑,鼻子四处嗅来嗅去,那样子活脱脱像条家犬。当然这话大黑二黑是打死也不敢说出来的,只是茫然的盯着他看。马鬼手放下手里的灯,蹲在坑里用手扒拉着有些发粘的泥土。
哗啦一声,刚刚堆放在坑沿儿的泥土一下子滑落下来,将马鬼手的双手埋没了。他先是感觉这泥土凉凉的,骤然间却变得像是火烤一样炙热,不禁大声喊了起来,疼疼疼!
大黑二黑兄弟俩傻了眼,赶紧抱着马鬼手的腰往外拖,可是这泥土里却好像有东西拉扯着,三个人愣是没能从泥坑中拔出手来。这番动静把看守的人都引过来了,纷纷过来帮忙。
终于,马鬼手的双手被拔了出来,却已经变成了黑黢黢的颜色,枯瘦如柴像是两只鸡爪子。人早就疼得昏过去了,看守的人顾不上责罚,急急忙忙把马鬼手送回到马家去了。
马家宅院中,马鬼手的爷爷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双眉紧蹙的盯着自己的宝贝孙子,不住的唉声叹气,连连摇头。
一向最为疼爱这个孙儿的奶奶罗氏直接哀嚎一声,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家里顿时又是闹了个人仰马翻。
马鬼手的母亲虽然平时里恨儿子不争气,可如今见到他这幅惨状,仍然禁不住心疼,拉着丈夫的衣袖哭哭啼啼的说道:“孩子他爹,你说说看,这可咋整啊?还没说上一房媳妇儿呢,就成了这个样子,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哟~”
马父跺着脚,红着眼恨恨的说道:“这个孽子,就知道惹麻烦!”
一时间,马家闹翻了天,吵嚷成一团。最后还是马鬼手的爷爷发了话,用烟锅狠狠的敲着桌角,大声吆喝着:“准备好马车,快送去沈家。”
大黑二黑兄弟俩急急忙忙的把马车拉过来,合力抬着大少爷马鬼手放在车上,马老爷子陪着宝贝孙子,一溜烟的朝着北边去了。短鞭甩的啪啪响,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
颠颠簸簸的一路,大黑二黑此刻也顾不上会不会把大少爷颠出别的毛病。大概奔波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远远的看见两盏蓝幽幽的灯笼挂在黑暗中,心里猛然一喜,这是沈家夜诊时挂着的灯笼。
刚到沈家大门口,大黑就跳下来用力拍着木门,大声喊起来:“沈大夫,沈大夫救命啊!”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年轻人打着哈欠从院内出来,口中喊着:“来了来了。”他就是沈三针,约有十**岁的年纪,正跟着父亲沈大夫轮流坐诊替人看病,只是此时还没博得“神医三针”的名声,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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