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是不行的,要知道咱们的家眷可都在城里,士兵们也都是本地人,永历帝不用打,只须把咱们的亲人押上城头,怕是立即就会哗变。”阎树立道。
“对,不能强攻。”杨大力、罗召成一同点头赞成。
“这事是有点冒险,要不,咱们缓一缓,从长计议?”阎树立迟疑地说道。
“四大阎罗”除了李德泗一言不发之外,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东扯葫芦西扯瓢,看似讨论很热烈,其实没有一个人正面回应陈际泰的决定。
即使不正面回应,也没人带头反对。
陈际泰身后立着陈仲武、阮有文,陈仲武手握在刀柄上,肃然而立,帐外早就埋伏好了亲兵。瞎子都能看出来,今日之局不是善了之局,如果谁说出反对的话,恐怕立时成为肉酱。
“嗯?老阎,你想打退堂鼓?”陈际泰眼里凶光一现,冷声说道。
“标下自跟随督帅以来,督帅待标下恩高义重,标下对督帅一直也是忠心耿耿,从来没想过违命。不过,回师广州事关重大,关系到身家性命,以及身后名声,所以,标下恳请督帅三思。”
阎树立一听陈际泰的语气不善,心里莫名一凛,但一想到父母高堂、妻儿老少,自己绝对不能置他们于险地,于是硬着头皮委婉地提出了反对意见。
“哼!你的意思就是不肯跟随本帅了?”陈际泰眼露寒光,盯着阎树立。
阎树立腿直打哆嗦,嘴唇颤了几颤,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拿下!”陈际泰大喝一声。
“仓啷!”陈仲武闻言一伸手,腰刀出鞘,上前两步,刀身架在阎树立脖子上。
奇了怪了,阎树立刚才还在害怕,刀一架到脖子上,那颗咚咚直跳的心竟然平静下来,一点也不怕了。
他稳稳地站立着,有一股悲愤的情绪涌上心头,冷静地看了一眼陈仲武,然后直视着陈际泰,一言不发。
罗召成、杨大力一见此情,连忙上前:“督帅,这是要做什么?”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本帅根本没给自己留后路,你们难道还有回首余地吗?”陈际泰狠声道。
“诸位将军,请听我一言!”
阮有文见不是事,真要是杀了阎树立,兔死狐悲,另外三人保不齐就得一齐反对,连带兵将领都搞不定,还反个屁呀反?所以连忙出来打圆场。
“永历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成心腹,他信任的只是陈子壮和张家玉,如若不然,为什么不令我军回防广州?他令我军东出南海,是让咱们正面清兵主力,这是借刀杀人之计。加师广州固然有风险,但进是死,退也是死,不如退回广州博一场泼天富贵。督帅做此决定,也是为了众将军兄弟一场,绝对没有任何私心。况且,如此大的事,督帅能不做万全准备?哪里舍得大家伙冒险?要说身家性命,督帅全家以及百年产业不也在广州城里?”
“老软,你少JB给我们灌迷魂汤!敢情你没有子嗣,想过我们吗?那可是都有一大家子呢!督帅出此险策,怕是你个老绝户出的主意吧?!”
陈际泰积威所在,众人一直有所顾忌,阮有文不过就一师爷,谁还怕他?所以,他一出面说话,杨大力可有了发火的对象,毫不客气地斥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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