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兄,你说笑了,儿女能有什么事让你发愁?”
“唉,因为……”
说到这里,陈际泰把嘴往皇宫方向一努,然后做了一个拱手的动作。
黄日章一听,明白了,因为皇上啊。
心中琢磨:“因为儿女,因为皇上?什么意思?”
“东来兄,孩子的事你着什么急?难道不听话?”
“是啊,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不好管啊。”
听到这里,黄日章心中一动:“莫非他对皇上心存不满,管不住儿子往上凑?除了这个事涉皇上,不好管之外,别的还有什么事不好管?不行,再探探他。”
“东来兄,小弟辞官一个多月,每日在家读书写字,现在算是看透了世情。过去小弟当吏部侍郎时,门庭若市人攒动,如今呢,门可罗雀车马稀,什么高朋满座,阿谀奉承,只要你没了权势,全没了。”
“是啊,增文,你这话算说到我心里去了,世人眼皮子薄,没了权势你啥也不是。人走茶凉嘛。”
“东来兄,有些事要看得开一些,该凑近的还是要凑,不该凑近的还真是不能凑,尤其是那位,是那么好凑的?”
听到这里,陈际泰心说:“这黄日章什么意思?难道他听说了莤儿跟皇上的事?还别说,莤儿整日价去吃什么肠粉,抛头露面的,满广州城大概都知道了,黄日章这种酸丁文人指定是看不惯,难道他是劝我管管?”
想到这里,陈际泰又叹了口气:“确实不好凑,不过,她非要凑,我也没有办法。毕竟咱这当爹的,下不了狠心哪。”
“你呀,也别着急,孩子毕竟是孩子,在巨大的诱惑面前,有几个人能不动心?”
“对,这话说得对。孩子有追求,我不反对,人人都说天鹅肉好吃,可你也得吃得着啊。”
一听这话,黄日章心里发笑:“天鹅肉?想吃天鹅肉的都是癞蛤蟆,可不是人!真是没学问。不过,武夫就是武夫,没学问没心机,这样倒好对付,要是碰到个心机深沉的,他能跟我啥话都说?”
又想:“陈际泰丢了爵位,心里痛恨永历,而两个儿子偏偏不理解,硬是往上凑,两个不起眼的官有什么好凑的?他因此而不痛快倒也可以理解。行了,我再直白一点,看他如何说?”
“东来兄,一个伯爵的爵位丢了,心里不大好受吧?”黄日章看了看四周,除了在旁边斟酒布菜的两名丫环,没有旁人在,于是抄了口菜,一边嚼一边慢条斯理地问道。
“屁话!放你身上你好受?”陈际泰喝了点酒,酒入愁肠愁更愁,说话更是肆意起来。
“丢了就丢了,再争取就是,有什么好难受的?”
“你说得好听。我如今倒想争取,可是,难啊。”陈际泰想的是,自己女儿要是进了宫,皇上一高兴,怎么也得封自己个爵位吧?就跟前朝昌国公张鹤龄似的,不封公,怎么也得封个侯吧?
黄日章一听这话,心里一亮:“噢,原来你也想造永历的反啊?!”
得,猴子吃麻花——满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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