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朕跟你同心,否则,朕也不会给你说这些。有话就说,朕也是心乱如麻,没有了主意,所以跟你商量。放眼朝中,大臣们都在忙着给自己找退路,母后和皇后朕又不想见她们,只有你跟朕心意相通。再说了,你向来是有主意的,朕想听听你的打算。”福临回道。
董小宛一听此言,连忙一使眼色,顾问行带着所有宫女太监退出宫去。
董小宛依偎到福临怀里,搂着福临的腰,说道:“皇上,你最知的臣妾心,臣妾与你生生死死都不会分开的。”
“朕知道,朕也是如此。”福临抚着董小宛的头发道。
“皇上,您别怪大臣们为个人打算,也别怪当兵的见了明军就跑。大清就好像一颗大树,这些人都是依附于这颗大树而活,眼看大树就要倒了,他们还不赶紧想法保命。人啊,都是自私的,在这种情况下,谁还会抱着所谓的忠心跟大清同归于尽呢?”董小宛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为臣之道。”
“可是,皇上,除了满臣,朝中所有汉臣大都是崇祯朝老臣,这些人当时就没有追随崇祯而去,您还奢望他们死难大清?”
“也对。当年也就是一个被夺官的孙承宗,为崇祯朝而死;也只有一个史可法为弘光朝而死,余者皆降。”
“皇上,宁完我自南直隶回来,他带来的济尔哈朗和豫郡王的话,您难道不考虑考虑?他二人一个死,一个降,可根子上都是为我大清着想,为满人的未来着想啊。”
“朕自然考虑过。别人皆可降,只有朕不可降。十五叔死的壮烈,乃爱新觉罗家族的骄傲,真到了那一天,朕也会效法于他,不给祖宗丢脸。可是,朕放不下你啊。”
“皇上,您万不可生此念啊。皇上死社稷,臣妾也不敢惜命,可是,臣妾肚子里已经有了咱们的孩子了,难道,您忍心看着自己的骨肉还没出世,就命赴黄泉?”
“啊?你有身孕了?何时的事?”
“皇上,臣妾的癸水已经十好几天没来,而且恹恹欲睡,今儿下晌,召太医来诊了诊脉,说是喜脉。”
“哎呀,太好了,这可是咱们的孩子啊,朕……,朕……,唉,朕该怎么办呢?爱妃,朕命你好好活下去,为了咱们的孩子!”
董小宛闻言凄然一笑:“皇上,您就是臣妾的全部,您去了,臣妾那是一定追随于你的,让臣妾一人独活,您觉得可能吗?”
福临听了这话,心中既感动又矛盾,不知应该如何做,只好把董小宛紧紧搂在怀里,用力,再用力。
二人就这样搂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董小宛接着说道:“皇上,大清到了这步田地,跟崇祯的明朝败亡不一样。您勤政爱民、聪明睿智,若不是遇到朱由榔这么个妖孽,您一定是一个好皇帝的。所以,你不是大清的罪人,不必背负那么大的负罪感。”
“你的意思,让朕降明?”
“皇上,济尔哈朗可为保全族人不惜降明,您为何不能效法于他?上可保全祖宗庙祠坟茔,下可保全族人性命,臣妾与肚里的孩子也可以保命。咱们二人可以远离朝政,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过神仙般的生活,孩子也可以健康长大。这总比落个虚名绝了后嗣好吧?”
福临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长吁一口气道:“朕其实不是一个好皇帝,对那些没完没了的俗务实在是厌烦得紧。而且牵挂太多。牵挂你,现在也牵挂未出世的孩子。”
“皇上,您的意思好皇帝除了勤政之外,还要心硬如铁,不讲儿女私情?”董小宛听福临的话有所松动,心中一喜,连忙趁热打铁。
“不是吗?”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
“啊,爱妃,这首诗是何人所作?朕怎么没见过?”
“这……,这是上古无名氏所作,臣妾在南直隶时听一位高人吟诵过。皇上,先别说这诗的出处了,您就说,这诗咋样吧?”
董小宛稍有些慌乱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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