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魏胜三人同时愣住,看向贾英雄的目光变得古怪之极。
良久,何良缓缓道:“四弟,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这‘赤心报国,誓杀金贼’乃是八字军的标志,漫说宋人,便是金人也无有不知,你如何不知?”
“八字军?”贾英雄挠头,确定在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过这三个字,于是,理直气壮的说:“我就是不知道,你咬我!”
说完,他见三人仍是面露疑惑,也觉得自己这应该给个合理的解释,他万万不敢说自己是穿越而来,因为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不信,若是有人对他说这句话,他一准觉得对方在戏耍自己,少不得一顿臭揍。
于是,他叹了口气,胡诌道:“哎,不瞒三位哥哥,因为小弟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练武材料,所以自小便被我师父看中,带进山里,可谁想,没过多久,我师父他老人家练功走火入魔,竟然挂了••••••”
“四弟,令师练功走火入魔应该小心调养才是,为何要挂起来?”魏胜道。
贾英雄好悬没笑喷出来,道:“大哥,这个‘挂了’可不是挂起来,而是蹬腿,死翘翘的意思。”
“原来如此,倒是为兄口不择言,提起兄弟你的伤心事了。”魏胜道。
贾英雄哪里有什么伤心事,可是魏胜如此说,他只好胡乱哀叹一声,显出悲伤惆怅之态,半晌,继续编,道:“小弟无依无靠,在山里摘野果为生,后来慢慢长大,也打些猎物,这不是刚刚下山,便一路赶来这里,或许是赶路赶得急了,生了病,又怕躺在地上被野兽吃了,才藏身在神像里,不想与与三位哥哥相遇••••••”
“等等!”何良似是听出端倪,挥手打住,道:“四弟,令师既已仙逝,你何不下山回家?”
“这个••••••”贾英雄恨得直咬牙,心中更是坚定,回头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何老二”不可,好在他扯谎向来不用草稿,道:“你当我有家不想回啊,等我到家之后,老爹老娘早就不知去处,连同整个村子也已被烧了。”
何良微笑看着贾英雄,谁也看不出他究竟是信,还是不信。
贾英雄却是生怕他再问出什么,慌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大哥,你既然是那个什么‘八字军’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咱们的大部队就在后面?”
魏胜叹息着道:“我早已离开了八字军!”
“为什么?”贾英雄忍不住问。
“当年八字军由王彦将军率领,在太行山区和红巾军等义军一起抵抗金军,后来宗泽元帅在开封举起大旗,收拢各路义军,咱们八字军也赶了过去,到了建炎二年,王彦将军亲赴临安行在,请求北伐,却被一味主张与金人议和的黄潜善,汪伯彦等贼排挤而走,八字军被留在临安,自此军纪废弛,那时候我年轻气盛,觉得好男儿自当趁着年轻,建功立业,对于种种乱象实在看不过眼,屡次与官长争吵,不久,和几个要好的兄弟约好,便一起离开了。”魏胜一边说,脸上的神情也跟着不断变换,时而激愤,时而叹息。
贾英雄毕竟年轻,无法体会其中的心酸无奈,又道:“那三位哥哥这次来临安所为何事?”
“我们是赶来为岳元帅作证!”何良道。
“你们还认识岳元帅?”说话的功夫,贾英雄的脸色变了三变,先是惊喜,紧接着变作黯然,最后又变成一种疑惑不定的古怪神色。
他从小的志向就是做一名大英雄,而纵观历史长河,哪里还有比岳元帅更大的英雄,听到魏胜三人可能认识岳元帅,自然欣喜,不过,最为一名后来人,他也知道岳元帅最后被秦桧陷害,惨死风波亭,又不免黯然,可随即,他又想到,自己既然回到宋朝,算不算改变历史,岳元帅的命运是否会因此改变?
魏胜道:“岳元帅带领岳家军抗击金军,同时收拢各路义军,咱们兄弟在白虎山也有一支人马••••••”
贾英雄收敛繁杂的思绪,道:“等等,大哥,你不是离开了八字军,又怎么在白虎山有一支人马?”
魏胜原打算一件一件的说,可贾英雄几次打断,只好随着贾英雄的思路,道:“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当年我们几人离开临安,原打算继续寻找抗金的队伍,于是一路向北,只是等我们到了蔡州地界,一帮兄弟尽皆离散,只剩下我孤身一人,可巧,这时候你二哥正带着百十名乡众在白虎山举事,几个喽啰奉命在山下拦路,被我三拳两脚打倒,你二哥听闻消息,带着人马赶来,交谈之下,颇为投机,便将我迎上山寨,还将头把交椅让给我••••••”
贾英雄瞅了瞅何良,实在无法想象,这时刻面带微笑,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竟也能做出那种落草为寇,杀人劫道的营生,莫不是遇到敌人,他便开始背诵什么《三字经》,《百家姓》,《论语》,《中庸》啥的,等什么时候把人家念得头晕脑胀,再出手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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