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出来。
不是因为自己成为了政治婚姻的牺牲品,也不是因为自己因为子民被威胁而嫁给蒙比利尔,也不是因为自己要身穿这身为了嫁给弗洛德而准备的黑婚纱嫁给其他人。
为什么弗洛德不回来。
我在杨湘城等了你近两年,你为什么不回来。
你不是承诺过,要跟我白头偕老共度余生的么。
你不是,承诺过,封印了恶魔之后就好好回来么。
你不是,承诺过……
柯柯缇眼中也凝聚不出泪水。这是她向泽野龙戈院长所特地索要来的药物带来的效果。
双脚踩在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上,这并非是她第一次挑战这个高度,但今天却让她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真实感。
抬起头,远处那个男人虚伪的笑容让她仿佛强行击穿了她的面具,但也同时让她鲜血淋漓的脸庞暴露在他人的窥视之下。
柯柯缇感觉自己眼前发白,周围窜动的人头都仿佛戴着一张由三条弧线组成的恐怖面具。
他们窥探着她,打量着她,心中各怀鬼胎,但唯独没有善意的笑容。
柯柯缇走在红地毯上,脸上练习来的生硬笑容在此刻成了她最后的一块遮羞布。
从六岁起便学习的宫廷礼仪,其中就包括怎么走路。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走路,也演变成了被各种条条框框的所束缚的“走路”。
而如今,机械的肌肉记忆成了帮助脑中空空如也的柯柯缇不在此时犯错的最大的助力。
缓缓走上十二阶台阶,空白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十二条美德,曾经自己虽然嘲笑它太过不切实际,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些?但真当有这样一个人,而且身上闪耀着更多的点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自己便也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可如今得到的,却是如此痛苦的结局。
蒙比利尔伸出了手,柯柯缇的右脚刚刚踏上了第十一层台阶。
“至少现在,我们之间碰触的仅仅是手套。”
半截蕾丝所包裹的左手放入他手心时,柯柯缇心中是这样想的。
“你还爱他么?”
.
“你还爱他么?”
从心中露出的声音让柯柯缇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除了蒙比利尔之外,任何人也没有发觉。
心中的问题让自己觉得好笑。
而蒙比利尔的想法也突然中断了一下。
他原本看到柯柯缇僵硬的笑容时,心中是夹杂着一点歉意的狂妄,看着这个女人终于要成为自己的东西之后自己心中仿佛像是完成了复仇一样爽快。
但是当他突然看到她的笑容伴随着身体的颤抖似乎变得柔软了一些,而脸上的表情却更加悲伤的时候,能够压下蒙比利尔心中愤怒的只剩下他不能在此时出丑这一个念头了。
柯柯缇!你在这种时候又想起了那个男人么!
别人看起来是蒙比利尔相当绅士的扶起了似乎要摔倒的柯柯缇,实际上却是柯柯缇被蒙比利尔所带动的没有站稳。
蒙比利尔牵着柯柯缇的手,向教堂外的群众挥了挥手后,转身径直进入了教堂。
这让场外的记者们感觉到非常的惊讶。难道说蒙比利尔王子居然在这种时候犯了紧张忘了吗?这里还有一段虽说也不长的致辞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却仅仅是为教堂内的工作人员带来了一点小小的意外而已,优秀的他们此时最快速度的提前着后续的工作,在二位走到三道回廊门前时,教堂中响起了婚礼的音乐。
尽管发生了意外,但是柯柯缇此时还是下意识的通过演练了数十次的过场中找到了节奏。
走至第三到回廊门后,从站在一旁的婚童手中接过手捧花,终于大门徐徐地打开了。
弗洛德,如果你还活着,请一定要带我走,带我离开这个地狱。
礼乐想起,礼花飘散,无数声的祝福伴随着二位新人的入场。
每一步都如同煎熬,但自己却不能放下自己的脚步。
柯柯缇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座拥有将近2000年历史的大教堂,并不仅仅是指她之前因为婚礼彩排而来过的次数。但随着时间的推延,这条通往最前方讲台的道路却越来越难熬。
那为什么今天这条路却变得如此之短了啊!
柯柯缇心中还没闪过更多的念头,自己就已经走到了讲台正前,左手被蒙比利尔所带动,自己的双腿没有办法的绕至讲台右侧。
“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哦,蒙比利尔和柯柯缇。”蒙比利尔的声音不识时务的出现在柯柯缇的耳旁,却让她从面前那三层台阶愣神中醒了过来。
是啊,今天,是我和蒙比利尔的婚礼啊。
而不是我与弗洛德的……
尽管服了药,柯柯缇的眼角依旧在此时凝聚起了一丝丝的雾气。所幸没有凝聚成泪水,不然在现在这么一个时候,自己要如何擦拭呢?
身边的这个男人不要说为我擦拭了,恐怕只是看到,自己之后也会再次受到他的毒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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