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斯?”阿拉克涅表现得很惊讶,但是她刚才明明已经见过他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表现的如此惊讶。
“你,跟这人类关系这么好?他甚至愿意让你夺舍?”我知道她惊讶的原因了。
“是你那边关系太差了。”占据了我的身体的克瑞斯走了过去,向蜘蛛女妖那边伸出了手。
“你要干什么?”阿拉克涅后退了一步,似乎对面前这个男人有些害怕的样子。
“……吾不会再害你了。”我敏锐的捕捉到了克瑞斯言语中这个再,准备之后有时间问一问。
但转念一想,他们那些纠葛都得是三千多年上个世代的事情了,说的简单没办法理解,说得复杂了我更没办法理解。
“你们男人都是骗子。”阿拉克涅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可是话里的声音倒是一句就温柔了许多。
黑蛛老人看了一眼这边,然后摆了摆手,坐着黑蛛往右手边的洞穴里钻过去了。
我就不一样了,我既不想走,想听听他们两人说什么。也走不了,身体都被人占据了,只能在这里听着。
似乎是扭捏了一会儿,阿拉克涅最后还是放下了身板,克瑞斯的手接触到对方之后为对方传送了一股魔力,然后对方身形再次起了变化之前,如同蜘蛛一般的下半身尽数消退,只留下了一双修长的腿。
而再然后,已经是人型的她继而又从上至下褪下了如同黑泥一样的包裹,就如同接受了淋浴一般,一张灰色皮肤不似人类,但也足以让男人怦然心动的秀美脸庞逐渐露了出来。进而由上至下,胸脯小腹,大腿足尖一一露在人前。
“三千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美。”克瑞斯丝毫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
“三千多年过去,你的嘴还是这么擅长,哄骗。”阿拉克涅或许原本只是想说骗人之类的词语,但最后却选择了这样一个意思相同,却又多上了几分看破对方的词语。
克瑞斯笑了起来,却并没有什么尴尬的意思,满是洒脱。而看到他如此,阿拉克涅也是轻轻捂住自己的小嘴,跟着笑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苏醒的?这些年跟着他过得好么?”克瑞斯张口询问,话语中满是温柔,这让我有些惊异,转来一想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他教导我时,对我一个男子都能那样轻声温柔少有咒骂吝啬,对于这样一个颇有渊源,甚至有可能是他女朋友的故人这等温柔肯定也是没什么奇怪了。
听到克瑞斯的话,阿拉克涅思索了良久,最后才轻声说道:“还可以。”
倘若是我,在这种时候读出了她话里的不喜,恐怕就直接张口询问出什么事了。可是克瑞斯却是丝毫没有说什么,伸出手竟是要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可真当他们两人之间距离很近,都可以感受到对方体温的时候,克瑞斯想起了现在用着我的身体,顶着我的面孔,继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阿拉克涅也是过了一点时间才猛然一惊,伸出手将克瑞斯一把推开。
“抱歉,吾失态了。”克瑞斯摸了摸头,而阿拉克涅则是默默地问了一句:“那个男人,他听得到看得见么?”
我随着克瑞斯的目光看着阿拉克涅灰色的脸上蒙起一层红晕,转而听到他说:“不会。”
我看到阿拉克涅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点点。
“我们,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单独聊聊吧。”阿拉克涅向克瑞斯有了邀约。
克瑞斯扭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石屋,继而摇了摇头对阿拉克涅说:“不了。弗洛德他很担心那黑蛛老人会加害那屋子里的小姑娘,他既然放心让吾夺舍,吾也不应该做些会让他太过担心的事情出来。”
阿拉克涅点了点头说:“你还是想的这么细致……”她话很明显没有说完,一点时间的踌躇之后并没有把话说完整。
我并不理解,可克瑞斯自然是明白她话里什么意思,也随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但那也是吾的选择,吾不能,你也不能仅仅归咎在自己身上。”克瑞斯说得真诚,丝毫没有欺骗隐瞒。
阿拉克涅看着克瑞斯。阿拉克涅的双眼虽然没有黑蛛老人那么夸张丝毫没有眼白,但是她那黑色的瞳子也是远远大于普通的人类女子。并不普通,但丝毫也不让人感觉不适,反而会让人感觉非常迷人。
我承认,我认为她的眼睛非常迷人。
她的长相也是相当美丽,虽然远比不过在魔域见到的恶魔维纳斯,也比不上同样皮肤异色的暗精灵维纳斯,但她的长相却也并不在卡拉赫柯柯缇之下。
但是脸颊上的两处黑色骨质凸起,还有额头上的那一大一小的白尖角,对于我这个只喜欢白白净净的男人来说都成了减分项。
?
我为什么这么在意这种东西。
阿拉克涅与克瑞斯还在一句一句没有重点的谈着,而赫尔墨斯的半透明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看到在场两人的反应我意识到只有我能够看得到他。
赫尔墨斯说道:“克瑞斯比你还是一个多情种子,阿拉克涅和他也是一场人魔殊途的孽缘,这事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
我直白的否决让赫尔墨斯一愣。
听到他话里意思是我也是个多情种子,这让我对自己的苦苦欺骗突然全数被打碎,就像是一个孩子的谎言被大人直白的揭穿了一样,我又怎么会高兴?
不知道是因为赫尔墨斯经历太多,还是因为即便是现在这种状况,他依旧能明白我在想什么。他仅仅愣了两三秒钟,就突然道歉说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他是个跟你一样的多情种子。”
……
我现在很想跟黑蛛老人学学怎么单方面撕毁契约,把魔神从自己身体里赶出去。
赫尔墨斯默不作声,我的注意力又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了克瑞斯和阿拉克涅之间。
“你跟你妹妹,之后过得如何?”阿拉克涅问了一句,我却觉得她似乎对这场对话已经快速磨灭了兴致。
“过得很好,尽管时光短暂。”克瑞斯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开心与不甘。
“那两个姑娘呢?”
“……在吾之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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