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和与陈老三一唱一和,又切中命门,把贾儒剽窃古人联句说了出来,直将贾儒一张如松树皮般的老脸气得干裂开来。台下众人哄堂大笑,李时珍心中也是说不出的畅快,看着贾儒气急败坏又不敢发作的模样,佯作客气的道:“不知道贾先生还有何上联?”
那贾儒憋了一肚子火,心里哪有什么上联下联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不假思索的道:“在上不是南北。”
话一出口,贾儒便后悔不迭,要不是脸皮比树皮还厚,说不得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了。
这是一副经典的骂人老对联,便是没读过几天私塾的人都知道,贾儒被气得口不择言,竟然脱口而出。
李时珍好不容易抓住这样反击别人的机会,那有时间和他客气,冷笑一声道:“阁下什么东西!”
贾儒被李时珍这一句对得够呛,自己这一大把年纪,在蕲州府那也是有名的博学多才,不料被李时珍三言两句,讥讽得声名扫地,本就有肺部隐疾的他,一时气上心来,不由得呼吸不畅,这时急火攻心,竟是活活的气昏了过去。
周义脸色冷清,十分难看,喝道:“黄口小儿,任你巧辩如簧,难道还能否认李言闻庸医杀人的死罪不成?”
李时珍心中好笑,这是诬陷我秀才功名不成,马上转移话题,要向我父亲开刀了!
周义整了整衣衫,站起来朗声说道:“今日乃蕲王爷召开求医大会的日子,想必大家也听说了,蕲王妃本来只是身体偶感不适,却被李言闻这个庸医耽误,至今生死不明。咋们蕲春地界上了出了这么个人,当真是整个蕲春人的耻辱。”
这来参加蕲王府求医大会的,倒有一半是周家一方的,是以周义一开口,便有一人接着道:“咱们蕲州府,几任蕲王以来,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人心向善,治下一片清明,哪里出过这等庸医害人的事情来,如今证据确凿,理当在天下人面前,将这低贱的下九流庸医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这话说得条理清楚,层次分明,先是把蕲王爷吹捧了一番,又把李言闻往断头台上一送,委实高明。
顾武听这人声音熟悉,乃是周家的附属势力,李家家主李穆无疑了!
早就想巴结周家的吕家家主吕会,此刻也是附和道:“所谓医者,乃救死扶伤,去病除疾,一方一药,即是救人之根,又是杀人之刀。李言闻祖上乃走街串巷,贩卖狗屁膏药之辈,既不通文墨,又不会四诊八纲,哪里能够治病救人。到了李言闻这里,更是不学无术,坑蒙拐骗,如此之人,乃是我蕲州地界上的耻辱,如今竟然行骗到蕲王府来,如此下九流的时妖杂医,不杀不足以正医风,平民愤。”
听着这吕会添油加醋的议论了一番,周义向他满意得点了点头。
吕会大喜,自己吕家在这蕲州府连三流势力都算不上,如今拍对了马屁,一旦巴结上周家,大树底下好乘凉,说不得就能一举进入三流家族势力。
众人私底下议论纷纷,目光都看向一直没有说话得蕲王朱厚焜。
蕲王朱厚焜本欲让他们多闹腾一下,也好清楚周家附属下的实力有多少,没有想到众人都看下自己,当下缓缓站起身来,一股皇家的威严散发而出,朗声道:“今日蒙各路英雄抬爱,为了蕲王妃的病情移步前来,本王不胜感激!蕲王妃之病,当初确实是偶感不适,不曾想被李言闻这个庸医胡乱用药,今日危在旦夕,本王甚是忧虑。如今各位英雄说得对,不杀李言闻,不足以正医风,平民愤!”说完,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啊,把李言闻带上来!”
李时珍眼中露出一抹凌厉,心中说道:“父亲,今日我便在天下人面前,为你平反,也要让那些置我们于死地的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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