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经一处小木桥,他们停了下来。
这小木桥贴着水而建,水中养了很多小荷花,片片叶子,贴在冰冷的水上。
天冷了,荷花也开得,削瘦了。
小小的花蕊,小小的花瓣,凑成小小的一团,惹人怜爱。
水中还有粗粗的根茎,好像溺水的人一样,让人有点害怕。
水中有红色的鲤鱼。
只要不结冰,总能看到鲤鱼的身影,它们竟不怕冷。
“将军。”秦宇唤道。
两个人本是牵着手,贴在一处看鱼,此时都转过头来。
顺着秦宇的目光,便看到一行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竟然是白洛霆。
后面几个,也都是书生的模样。
宋吟身体僵硬,被牵着的手,挣扎着要抽离。
北堂赫亦没有转头看她,依旧含笑看着一行人。手却发起狠来,死死攥住了宋吟的手。
“大将军。”
白洛霆又看了宋吟一眼,唤道:“希儿。”
宋吟身体僵硬。
白洛霆这是做什么,叫他希儿,怎能不引起北堂赫亦的怀疑。
她还不知道,染上瘟疫,昏迷不醒时,已经自称“希儿”了。
北堂赫亦为了不提起她的伤心事,并没有追问,只想着是她失忆之后,说的胡话。
如今看到白洛霆,竟也叫他希儿,他的眉头,跳动了一下。
“白丞相这样唤内人,恐怕不妥吧。”
北堂赫亦目光冷冷。
白洛霆眼神也很犀利,停顿了半晌,才笑道:“夫人。”
“白丞相真是好雅兴,事务缠身,还能这般闲适。”
白洛霆面色如常,心中自然有诸多不悦。
江浙巡抚最近竟然严查白家盐务。
白家控制江浙盐务很多年,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若是事事精细追查,不可能查不出来什么。
只是不知,这江浙巡抚仗了谁的势,这般有恃无恐,油盐不进。
“多谢大将军关怀,边关告急,大将军不日便要奔赴边关,也能这般闲适,下官佩服。”
北堂赫亦要走?
宋吟抬起头来,竟然毫不所知。
果然北堂赫亦瞒了他很多事情。
成婚时,北堂赫亦利用婚礼,一石二鸟,拉下了独孤落颜,又清除了将军府中的间隙。
如此心机,将来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来夫人不知道。这样重大的事,不与夫人商量,恐怕不妥吧。”
“我们夫妇一体,自然容不得外人说三道四。”
两个人争锋相对,谁也不退让。
“将军,我累了。”
声音酥酥软软。
白洛霆一颗心,停止了跳动,面目表情也变得僵硬不堪。
“白丞相及诸位,内人乏了,先告辞了。”
白洛霆看到宋吟被北堂赫亦环着肩膀,渐行渐远,紧紧握住了拳头。
坐到马车中,宋吟低头玩着手指,心事重重。
北堂赫亦则远远审视着她,目光清冷。
白洛霆果然还长在宋吟的心中,她还没有把他忘记。
到了将军府,北堂赫亦率先下车,独自离开。
宋吟看着北堂赫亦清冷的背影,知道他在生气。
可是她也很生气呀。
表面上,北堂赫亦对她爱护有加,百依百顺,但是终究,事事都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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