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日无需上朝吗?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颜熙尽量逼迫自己冷静,“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魏珩又抬了下眉尾,对此不置可否。不过,他似是脾气很好,也很听话,人虽没离开,但却起身坐去了一处离床榻很远的地方。
而整座寝宫始终噤若寒蝉,甚至没人敢多说一句话。若不是碧竹玉兰二人就侍奉在跟前,颜熙都要以为其实这里就只有她同魏珩两个人在。
颜熙的确是困了,沾枕便睡。等再醒来时,外头已是天光大亮。
颜熙如同往常一样起床,坐起身的第一件事便是习惯性的喊丹青入画,但喊完后,当看到入目的环境,以及立即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宫妆婢女时,她这才意识到昨夜发生的一切。
不禁的,颜熙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奴婢侍奉夫人宽衣。”二人说罢,便各司其职起来,一个帮颜熙穿衣,一个帮她梳洗打扮。
衣裳都是崭新的,且都是颜熙从前最喜欢的料子和款式。
颜熙知道,如今她除了既来之则安之,然后再伺机行事外,她不再有任何方法。她知道,若想回去,最大的突破口就是金龙寺的那位慧云大师了。
然后,她突然又想到了昨日在金龙寺时,恍惚中,她遇到的那位老僧。
若她所猜没错的话,那老僧不是那一世的慧云大师,他其实是这一世的。
所以,她如今最该做的,就是寻机会出去,然后找到这位大师,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君上今日精神抖擞,似是心情不错,早朝上,几乎所有朝臣都看了出来。
新君虽手段狠辣,打着为正德太子平反的旗号,对前朝废帝一脉赶尽杀绝。他无情无义,甚至连其父魏国公,都不曾有好下场。
但细细想来,朝臣们又做不到完全无视他的功绩。至少登位以来,励精图治,他是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事的。且当年搅得京中腥风血雨,死伤无数,也算事出有因。
之后他改朝换代,登基为帝,又是以正德太子之子嗣的名义做的这个皇帝。他登基后,即刻追封了正德太子为宁和帝。
如今江山仍姓萧,只是他非萧姓人罢了。
甚至他也说过,如今这个江山他只是代坐,日后立皇嗣时,他自要立正德太子之后为储君。正德太子倒还真有后在,那位御公子。
其实原本也轮不到如今的这个君上来代坐这把龙椅,只是如今那位御公子实在身子羸弱。
早朝才下,魏珩正打算去关雎宫,便有宫奴来禀说御公子来了。
萧御如今未领官职,只在家静养。魏珩既然打算日后立御表兄之子为储君,自然如今直接就让萧御一家住在了东宫。
表兄弟二人常有政见不合之处,也时常会有争吵,但二人之间的感情却始终深厚。
萧御这会儿来,也是因为魏珩一早便差人去叫他的。如今颜娘回来了,魏珩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萧御半边脸戴着面具,露出来的半边,虽也有刀伤疤痕,但却明显能看得出来轮廓极为英俊。身形颀长,气质端贵,虽有旧疾在,身形不若从前那般挺若苍白劲松,但也自有其精气神在。
一眼望去,便知是位身份极为尊贵的公子。
萧御推门而入,先抱手给坐在龙案后的身着玄服蟒袍的男子请了安。
魏珩见状,忙撂下手中事物,亲自迎了下来。
“她回来了。”魏珩虽气质日渐阴沉起来,但此时此刻,他脸上的笑却是真切又阳光的,“御兄之前还不信,如今我不是做到了么?”
萧御垂眸,沉默了一瞬后,才说:“逆天改命,是要折寿数的。你如今已近三十之龄,你又还有几年可活?”
因政见不和,二人有过争执。但争执过后,萧御更多的还是对这位表弟的心疼。
其实他也知道,他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他。
魏珩却对此浑然不在意,他只说:“表兄不知,我和她之间有太多遗憾了。她千里迢迢跟随我入京,我却并未让她享到什么福气。不但如此,她还因我丧了命。如今……虽我命不长矣,但她能活回来,我能同她再如从前一样相依相伴,日后我离开后,还有你们能照拂她,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谈及生死,魏珩倒十分坦然。
萧御知道,同他说再多也是说不通。何况,站在他的立场来看,他做出这些,或许也没错。
萧御道:“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好好的接受过去了的一切,好好的重新开始生活。
而不是自损寿数,去逆天改命。
魏珩明白兄长的心情,但他只是以沉默去应对。
次日,值夜的丹青见日头已高升,却仍不见姑娘起床,便去内外间的隔断处请示了道:“姑娘,时辰不早了,您昨儿还说好,今日要去铺子里看看的。”如此唤了几声,却仍不见有动静。
丹青心内好奇,便说了句“奴婢进来了”后,直接入了内间。
可这闺房中又哪里还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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