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的脚步声走远了,陶二云手里的笤帚声再起,较之先前更轻了几分。
屋子里,陶四喜翻了个身,闭上眼继续思考事情,这身体太虚弱,不知不觉竟又睡着了。
……
晌午饭烧好的时候,范氏先给陶四喜装了一碗,往碗底藏了两块油梭子。
接下来她又回前院去摆碗筷,去东屋请老太太,再去其他屋子请其他人过来吃饭。
……
陶四喜看着碗里的饭菜有些走神。
大半碗杂粮饭,饭头夹了两筷子炒白菜,配着几块酸萝卜条,碗底还藏着两块油梭子。
这种粗陋的农家饭菜,她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再吃到了。
在侯府最困顿的时候,饭食油水也比眼前这饭菜要足……
陶四喜夹起一块炸得几近焦糊的油梭子在眼前打量。
记忆里,老陶家一年到头是吃不上几回肉的。
过年的时候陶老太太会吩咐媳妇们用肥肉炼油,炼出来的猪油用坛子装着,只有在过节,或者家里来贵客的时候取出来。
用猪油炒菜来招呼贵客,倍儿有面子。
而炼油剩下来的油梭子,也一并保存着。
炒菜的时候抓一把提提味儿,或剁碎了包饺子,也能勉强算个荤腥,给一家人打打牙祭。
前世,陶四喜还在老陶家的时候,最喜欢吃油梭子,从来就没吃过瘾。
等到她进了侯府做了世子的侍妾,吃到了各种山珍海味,才知道油梭子竟然是那么的低俗,粗坯,上不得台面……
夹了一块油梭子放入口中,陶四喜闭上眼慢慢咀嚼,细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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