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兴依然不解。
华夏兴痛得没有睡意,胡洪波就陪着说话,不知不觉,曙色从没拉窗帘的窗户透进来,照得房间越来越亮。
有晚间值班护士进来测量血压温度,走廊也渐渐人来人往热闹起来。
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华夏兴的病房。
当杨富贵捧着鲜花水果进来的时候,不仅华夏兴呆了,胡洪波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杨富贵开门见山,“我来道歉。昨晚得知情况后睡不着,怀疑跟我的兄弟们有关,连夜查下来,果然是。既然是我的兄弟为我干的,我必须出来承担一切责任。趁早送上门来,任杀任剐。”
华夏兴几乎无言以对。
胡洪波退开,走到窗边,摆出不参与、不掺和的样子。
杨富贵自己拿一把凳子面对华夏兴,他也不问华夏兴情况,只是拿自己深凹在眼眶里的眼睛看。
华夏兴道:“民警等会儿要过来给我做笔录,我会将情况转告。”
“可以,明人不做暗事。听说你爸的工厂打算出手,几家公司的报价我有所了解。我也有想法,我给你报个价,大眼的报价是最高的,我也用大眼的报价,不过我有两点优惠,一条,我全数接收你的工人,全市大概只有我才吃得下你们全部工人。另一条,是现款一次性全付。怎么样,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大眼早年是渔民,后来渔船出海夹带私货,闷声大发财。
而今开一家三星级宾馆,三教九流来往如云。
大眼到红星厂视察的时候,身后马仔前呼后拥,都是称呼一声“马哥”,谁敢挖出大眼微时的“大眼”称号。
大眼走后,老爸曾告诉华夏兴,全市大概只有有限几个人敢对大眼不敬,又抢大眼看中的货色。
眼前这个杨富贵就是有限之一。
再者,华夏兴新厂的设备已有规划,基本上用不到原有的那些工人,即使用上,那些工人也不肯去遥远的郊区上班,处理原先工人是个大包袱,起码以工龄计算的遣散费就不是小数目。
再加现金一次性支付,杨富贵的开价不菲。
但是华夏兴深知他需要用什么来交换这个开价。
“如果决定,今天上午一上班就着手办理移交手续,我先把一百万定金开支票过来。”
华夏兴闭目良久,才能吐出两个字,“成交。”
杨富贵微笑,也没什么客套,旋即走了。
华夏兴再次睁眼,艰难抬起包扎着纱布的手,叹息道:“半枚德意志手指的卖价不错。”
见胡洪波神色不忍,他勉强笑道:“你看,我这只手伸出去,人们会以为我是吸毒的,还是以为我是滥赌的?”
“别瞎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愉快,别憋在心里,尽管跟我说。”
华夏兴茫然很久,“让杨富贵这么一闹,我什么愤怒都没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不愉快需要表达。”
“大少,忍并不是屈辱,是技能。”
华夏兴没回答,过了会儿,推说睡觉,给老爸打完说明电话,又昏睡过去。
华红军小睡过来接了胡洪波的班。
但是华红军很快就被杨富贵派来的律师请去办手续,病房只留下傅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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