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才神情无奈,点头叹道:“确实没来!”
随即,他语气又有些自嘲道:“看来却是我一厢情愿了,我心里对他第一个的考验,就是看他能够在学馆窗外偷听讲课多久,如果能够坚持半个月,我这第一个考验也算他过了,可没想到这第二天人家就没来了!”
张娘子不由也有些无语,她昨晚上答应了张秀才之后,就明白从此以后家里恐怕就要多一个读书人了,笔墨纸砚肯定要消耗的更快更多,花费在上面的钱财也更多,再加上自家资助那个放牛娃,也要对他好一些,比如平时去给张秀才和张进送午饭时也多做一份,还有衣服鞋子什么的,总也少不得赠送一些,这一点点长年累月加起来,花费的钱财可不少,她心里都打算着如何节俭家里的开支了,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实在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了。
可是又看着张秀才忽然变的低落的情绪,张娘子也就笑不出来了,还要温言安慰张秀才道:“相公,这与你无关,个人有个人的命运,却是那孩子没有这读书上进的造化而已,相公何必如此失落呢?”
张秀才却摇头叹息不止道:“这实在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张娘子无奈,又是安慰道:“或许今儿没来,明儿他又来了呢?今儿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明儿有空就又来了也说不定,相公或许明天往窗外一看,就看见那个在学馆窗外偷听你讲课的孩子了!”
张秀才自是知道张娘子这是在安慰自己,不愿辜负她的心意,就对她笑了笑,摆手道:“娘子不必安慰我,我也没事,不过就是颇为惋惜而已,并没什么的!”
果然说完这话,他就振作精神,将刚刚的失落情绪全部收敛了起来,张娘子见了也是一笑,心里放下了心来。
第二天,张进和张秀才如往常一样,吃完早饭就去了学馆,一个教书一个读书,只是读书的比以前越发认真专注了,教书的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就往窗外看去,可是还是没看到那放牛娃,张秀才心里不由又是一阵失落。
第三天,放牛娃没来……
第四天,放牛娃依旧没来……
第五天,张秀才已经认为那放牛娃不会再来了,慢慢地调整了自己失落的情绪,恢复正常了,可是就在这一天,那放牛娃却是来了。
下午课堂上,张秀才正讲授的认真,忽然这时,他扫了一眼这课堂上的学生们,不经意间眼角也扫到了学馆的窗户外,然后就看见了一个穿的补丁打补丁,破烂流丢的小孩正缩在那儿窗户外,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他,耳朵也竖起偷听的认真呢。
顿时,张秀才神情不由一怔,讲授都不由停了下来,和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对视着,瞬间心里既有惊讶又有欣喜,没想到这放牛娃真的又来偷听讲课了。
可那放牛娃察觉到自己被张秀才发现了,心里不由就是一慌,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然后手脚慌张地转身就要跑。
却不想,张秀才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并没有开口驱赶他,这让慌张要逃走的放牛娃又是镇定了下来,眼神小心翼翼地看着张秀才,见他没再看向自己,也没有驱赶自己的意思,他眼里充满了疑惑不解,可也安下心来继续缩在那窗户外偷听着。
但其实,张秀才经常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窗户外的放牛娃,别的学生们还看不出,但张进却是发现了,然后他顺着张秀才的目光看了过去,自然也是看见那个在窗户外偷听的放牛娃了,顿时心中恍然,然后心里不由失笑道:“没想到,那放牛娃还真的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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