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远低着头道:“爹,我只是在想着先生待我这么好,我又该如何报答先生而已,可是我想了这么久,却是想不出该如何报答了!”
方父方母等人闻言不由默然,在张秀才收下方志远入学馆读书之后,他们做父母的何尝不曾想着如何报答感谢张秀才的照顾呢?可是他们也想不出该如何报答感谢而已,还是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家贫穷,拿不出什么来报答感谢张秀才。
方母叹道:“二牛,先生待你好,这我们都知道,我们全家也都很感激他,也想着如何感谢报答他,可是我们家穷,而且还欠着朱家八两银子的债务呢,实在是无力做些什么啊。”
方父也沉默着,不言不语,只是那肩膀不由垮了垮,贫穷让这汉子也心中泄气,无话可说,沉默以对。
方志远闻言,神情微动,道:“爹,娘!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我们家欠朱员外家的八两银子,今天先生替我们家还清了,所以我们家不再欠朱员外家的债了。”
“什么?”方母吃了一惊。
方父也是不敢置信地看着方志远,沉声质问道:“小崽子,这又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去求先生了吧?”
“不是!我没求先生!是先生主动替我们家还的,我之前也不知道。”方志远摇头否认着,然后他这才把今天跟着张秀才去朱家登门拜访的事情慢慢说了,其中自然包括张秀才替他家还债的事情。
最后,他还说到了下午朱家送来一车礼物的事情,他叹道:“人家朱家都给先生送了一车昂贵的礼物,我如此受先生照顾,却从没为先生做些什么,报答感谢先生,我这心里实在不好受!”
方父、方母无言以对,两人沉默了许久,方母才点头道:“确实!先生如此照顾二牛和我们家,我们确实应该做些什么,来报答感谢先生!”
“可是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我们家这么穷!”方父皱眉道。
方母和方志远闻言不由又无语沉默,是啊,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因为贫穷,家徒四壁,他们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憨厚的方大牛挠了挠后脑勺笑道:“爹!娘!二牛!我想我们可以每天早上挑柴禾给先生家送去啊,先生家住在县城里,这柴禾可能天天都要买的,我们送去了,他们就不用买了,这也算是我们为先生做了什么吧。”
他这话一出,顿时方志远等人都是双眼一亮,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呢?这先生家是住在县城里的,柴米油盐都要买的,他们挑柴禾送去,就算柴禾再怎么不值钱,也总算是他们的一番心意啊!反正总比就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先生的照顾,却什么也不曾为先生做什么好!
“谢谢大哥!”方志远道谢一声,当即就起身出了厅堂,去厨房拿着柴头开始一点点砍断细小干燥的柴禾了。
不一时,方父、方母和大牛也来了,他们也一起动手收拾着这厨房里的柴禾,捆扎了一捆又一捆,一直忙活到了深夜。
第二天,一大早城门开了不久,张家的院门就被敲响了,此时张进和张秀才还在书房里早读,张娘子在厨房里忙碌着做早饭,听到了敲门声,她放下手中的活计,带着疑惑去开了门,却见方志远父子三人各自挑着一担柴禾在门前站着,她吃了一惊,看着方志远道:“志远,你们这是”
方志远肩上挑着两捆细小不重的柴禾,额头上流着汗水,脸上的笑容却格外灿烂,他道:“师娘,我和爹、大哥是来给你送柴禾来的!”
张娘子沉默了一瞬,看着方父和大牛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她感受到了他们的真挚心意,瞬间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由也是展开了笑容,让开了路招呼道:“来!快进来!厨房在这边,把柴禾放到厨房里就好!”
她这一笑,顿时方父和大牛也是大松了口气,跟着笑了起来,父子三人挑着柴禾一起进了张家,去了厨房放下了肩上的柴禾。
然后,不管张娘子如何挽留,方父和大牛还是擦着脸上的汗水,匆匆离开了张家,方志远倒是留了下来。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59744/20028476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