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摸抬眼望了一眼元沥,见他拿起一杯茶真细细品,方想起今日他在黑宅究竟说的那些话语。
到了宴席上自己寻答案。
关键她如何去寻,也没个提示,实在是让人难得琢磨。
待她立在沈之泽身旁听他口中诗词论,听得她昏昏欲睡,总算熬到沈之泽与面前三两公子客气道。
“之泽不胜酒力,还需去偏殿休息一二,便先失陪了。”
说罢,又拉扯了两三句酸溜溜的话才带着妤枳由一宫人带至偏殿一厢房中休憩。
“姑娘,这床底有宫女的衣服,我走后,你记得快些换上,以防万一。”
现下沈之泽说话并无醉意,只是白皙脸庞略微有些润红。
妤枳点点头,想到今日也是他冒险带自己入宫,先不说他所受何人之命,但是这一方情谊也是值得珍重的。
“多谢沈郎君了,此次一别估计今生都难得见上一见了,在此预祝郎君日后高爵厚俸禄。”
说罢也像着皇城人深深作了个揖。
沈之泽微楞,一双眼弯起含笑。“那日后便接姑娘吉言了。”
等上片刻,门口一小厮模样在门口扣了口门,透过门影,只瞧见个与她身形差不多的。
心中直对元沥放心,是个办实事的人。
“就来了,门口候着吧。”
沈之泽轻声回了门口那人一句。
“姑娘保重。”
说罢,转身利落开房门离开。
只剩她一人,将床下的包裹打开,果然是宫中婢女的衣衫,她用方才那宫人为沈之泽备好的水,将脸上手上的姜粉洗掉。
有微微再打上薄薄的一层。
整个人瞧上去只是个普通不过的小宫女。
将小厮衣物蹑手蹑脚带出房门,飞跃砖瓦之上,在衣衫中绑上个石块,沉沉丢入水中。
才下房梁一直候在皇帝偏殿的后廊下。
后廊与偏殿中有些许的缝隙的夹层恰可藏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她。
既不会被皇宫中的人发现,也可听清这老皇帝到底是活是死。
这日夜里,雨倒是淅淅沥沥下起来,润湿了门口的猫儿。
连连喵喵的乱叫。
偏殿中皇帝躺在塌上,随侍的老宫人,将一层虎皮轻轻盖在皇帝身上,他微眯的眼睛睁开,瞧了一眼,慵懒问道。
“如今是何时?”语气有气无力含糊迷糊。
那宫人将虎皮轻轻盖上,小声到了句。
“皇上,才亥时,您再多睡会儿吧。”
老皇帝咳了好几声,有些略微喘气困难,顺平了许久才道。
“快了,就快了。”
那宫人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快到了,以为是说将将入春了,顺附道。
“是啊,就快开春了呢,皇上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说着将一旁银炭上煨着的汤药倒入玉碗中,带着小勺递到皇帝身旁,本想小口小口喂给皇上。
可皇上颤颤巍巍接过药碗,一口气畅快的喝了下去。
近些日子,皇上喝药十分轻快,不似往时对于喝药十分不悦。
妤枳躲在那偏殿后,听着这老宫人与皇帝的对话,虽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她觉得那老皇帝口中说的“快了。”定然是盼着明日太子那场婚宴。
他莫不是想明日将太子党羽一网打尽再为自己续长生之命吧。
柳扶烟,元沥,皇帝。
这场棋局到底谁是执棋者?
抬头望了眼五彩琉璃宫灯上阴郁的天气,这天怕是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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