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接过玄空手中的壶盏,替梁焕卿和秦瑞兰倒茶,说道:“此乃云雾山中特有的香茗,寺中僧人都称之茗雾。二位小姐尝尝。”
“多谢大师。”二人端起茶杯,轻轻一呡,刹那间,口齿留香,令人陶醉。
玄空将壶盏放下后正准备出去,太虚缓缓抬手拦住他:“玄空且留下。”
玄空脚步停顿,对着师父行礼:“是。”
待到玄空坐下,太虚也替他倒了一杯茶,玄空准备抬手接过壶盏,太虚开口说道:“梁小姐方才在佛前所求可谓姻缘?”
玄空被他的话吸引过去没再去接壶盏,太虚也正好将壶盏放下。
梁焕卿听了,点点头,说道:“是。”
秦瑞兰看向她,笑而不语。
太虚大师缓缓点点头,不紧不慢的品着眼前的茗雾。
玄空也看着太虚,不知师父在想些什么。
梁焕卿见太虚大师不再言语,耐不住追问道:“大师可有何见解?”
太虚摇摇头,将茶杯放下,笑道:“会者定离,一期一祁。”
梁焕卿听了,沉默了良久,她能从太虚大师的话中听出一丝异样,便轻轻皱起了眉头。
她刚要说些什么,太虚又说道:“老衲只是在提醒小姐,看事物切记不可只看表面,往往要究其真相。世事无常,有聚便有散。就算是…死生契阔,与子同说。也难得一灵不昧,同彻而悟。”
太虚此言耐人寻味,玄空仿佛听懂了什么,双手合十对太虚行礼,又似提醒般说道:“师父。”
太虚笑了笑,又抬手端起茗雾,说道:“阿弥陀佛。”
梁焕卿和秦瑞兰二人听着这话满头雾水,可见此场景太虚看似不愿再多言。
梁焕卿此时心情郁结,面色上已然挂不住,秦瑞兰不愿她为此郁闷,便想扯开话题,对太虚行礼问道:“素闻太虚大师手相看的极准,平日难能有这种与大师座谈的机会,还烦请大师替我姐妹二人看看手相。”
太虚和善的点点头,秦瑞兰将手伸过去,太虚细细看了一会儿,说道:“秦小姐…倒是与我佛有缘之人。”
秦瑞兰听了,高兴的笑了笑,拉着梁焕卿的手便呈于太虚面前,说道:“那焕卿呢?往后运势如何。”
梁焕卿看了看秦瑞兰,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况且自己也确实想知道往后运势,便又一脸认真的看着太虚。
太虚细看梁焕卿的掌纹,过了半刻,他的额头已冒出细汗,正当二人疑惑时,他才缓缓说道:“梁小姐命格大富大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辉煌如日当空,璀璨夺目。”
梁焕卿和秦瑞兰听了,对视一笑。结合当前的朝政情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命格,说的不正是太子倒台,最后靖王登基么?
无论是真是假,太虚一番话让二人都开心的不行,便也一直与太虚座谈,直到日到晌午,有僧人前来传斋饭,四人这才出了侧殿。
殿外三人见二位小姐出来,忙迎上去。
月白看梁焕卿和秦瑞兰笑的如此开心,便笑着问道:“大师可有说什么?让你们这么开心。”
梁焕卿和秦瑞兰知道分寸,虽然高兴,可此话倘若传出去,必然会给云霄寺和太虚大师带来麻烦,二人便默契的没有说话。
这可让月白筱儿着急的不行:“哎呀小姐,你们快说嘛。”
“就不说。”
“说嘛说嘛。我们也想知道。”
“不说不说就不说。”
四个人这么追追闹闹的跑开,魏深生怕她们遇到危险,也无奈的追了上去。
◎
侧殿门外,太虚和玄空一前一后站着,看着远去的梁府小姐众人。
玄空问道:“师父方才可还有话没说完?”
太虚望着远山,再看了看顶在头顶的炎炎烈日,唏嘘片刻,说道:“太阳过午而落…盛极,必衰。”
他再看向梁焕卿和秦瑞兰欢闹的背影,说道:“会者定离,一期一祁。世人,皆如此。阿弥陀佛。”
玄空双手合十对太虚行礼,又望向秦瑞兰的背影,暗自呢喃:“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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