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肖明礼桌子上的水杯突然倾倒泼洒了出来,正常行驶中的运盛一号客货两用船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样,猛然一顿。“哪来的晃动?搁浅了?撞船了?”
“不知道!外面太黑了,看不清楚。”一直看着窗外的刘大发略有些惊奇,不过很快他的脸上便浮满了惊慌,“怎么回事?天怎么变亮了?!”
肖明礼也感觉到船舱中陡然一亮,刺眼的白光充满了整个舱室。这可绝对不是船舱中昏暗的灯光所能产生的效果,肖明礼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了嘈杂混乱的声音,船只有略微倾斜的感觉。
很快,感觉到船舱再次恢复了正常,肖明礼睁开眼睛,一个箭步冲到了甲板上。外面依旧是一片黑暗,船已经停下,侧倾似乎也已经停止。左前方隐约传来喊话声,但航道上风声很大,急切间听不清楚。
甲板上人越来越多,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间或夹杂着小孩的哭闹声。
“请大家不要惊慌,我们的船只意外搁浅,目前正在联系海事部门施救,请大家有序回到船舱……”船上的高音喇叭响了起来,一遍遍重复着。
“情况怎么样?”运盛一号船长萧百浪一脸焦急地问道,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船舱没有进水,船体完好无损。”轮机长韩德智刚和人检查完船体及设备,就急急上来汇报。
“有没有人受伤?快去各个客舱检查,有受伤的赶紧进行急救。”萧百浪挥了挥手,示意船医赶紧去处理,“导航设备还是没信号吗?”
“嗯,不光这样,海事卫星电话也无法接通。而且……”大副王铁锤摸出了兜里的手机,一样没有信号。
萧百浪无语了,良久,才问道:“那驳船怎么回事?也搁浅了?真是奇怪了,这航道走了这么多年,目前又是丰水期,怎么会搁浅呢。”
没人能回答,刚才天空中发生的异象让每个人隐约都有不好的联想。
船上的服务员进入了各个客舱,询问每个乘客的情况,以及需要什么帮助。在她们的努力下,乘客们暂时恢复了镇定,吵吵嚷嚷的声音慢慢变小。
“这是海风!”王启年闻着腥湿的空气,断然道,“我在舟山群岛吹了整整三年,绝对不会弄错。”
“海风?不会吧?我们可是在长江内河上航行。”某县级市委办主任马乾祖递了一支烟给王启年,疑惑道。
“所以我很奇怪。而且你没发现吗?”王启年打开了他的强光手电筒,朝远处照了照,“我们搁浅的这条河宽度不过三十来米,水深顶多三四米。目前我们的位置应该是这条河的出海口,至少离出海口不远。”
“别想太多了。”马乾祖将烟蒂扔进了河里,转眼朝船舱走去,“天亮就知道情况了。”
服务员给乘客们分发了许多饼干,并给每个人端来了热水。乘客们的不满平息了不少,大多静静等待着救援人员的到来,有的人甚至宽心地回床铺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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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树德不满地嘟囔了几声,从床上爬了起来。太阳早已经升起,甲板上声音很嘈杂,像是很多人情绪激动地在吵架,也有人在哭。
“怎么了?”邵树德轻轻拍了拍面前一人的肩膀,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和邵树德是老乡,在船上认识的,两人昨天聊得还挺不错。
“邵哥!出大事了!”小伙子钱浩剧烈挥舞着手臂,激动道,“我们穿越了!这里不是长江!我们穿越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邵树德这句话险些脱口而出,不过联想到昨晚那诡异的情况,他又生生憋住了没说出来。
“而且,邵哥,你看天空!”钱浩一脸激动地仰头看着太阳。
“草!”这下邵树德也愣住了,现在差不多早上八点半,太阳已经老高了。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太阳居然挂在北边的天空上!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现在是在南半球!
“还没有海事部门的人来救援?”邵树德这句话刚出口他就知道说错了,尼玛这都在南半球了还救个屁啊!
“船上通讯设备全部失灵,从昨晚到现在就没能联系上别人!卫星导航也没信号!”钱浩一边说着,还一边顺手指着船长室,“你看,船长室的门口堵着一群人呢,都是在找说法的。”
邵树德抬眼望去,果然,船长室门口黑压压地站着一群人,只不过声音太嘈杂,听不清楚他们在讲什么。
“旅客朋友们……”萧百浪额头上全是汗,衣领子也被揪歪了,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具体的情况我们正在核实!请大家放心,我们已经派人上岸求助!”
旅客们显然不满意这种说辞,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声讨起来,有些脾气暴躁的人甚至开始推搡起来,保安们赶紧上前,隔开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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