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司膳监外不远的地方,站着七八个太监,每个人都是身子挺拔,目光凌厉,身上的气息也丝毫不比腾骧营的侍卫们弱,显然是大内高手。
而在这些人的最前方,则是一位身子瘦瘦弱弱的老者,他眉毛和头发都已经雪白,脸上也是布满着细细麻麻的皱纹,倒是一双眸子闪烁着精芒,给人一种不可小觑的心悸感觉,他身上穿着的更是代表着极高地位的七爪黑蟒袍子,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渊渟岳峙。
此人正是大魏内庭最为权势滔天的人物,司礼监掌印胡庸!
这胡庸乃是内庭里的传奇人物,十岁入宫开始,便一直跟在先帝的身边,当时先帝年幼,朝廷之中有五位辅国大臣,把持超纲,是他陪着先帝一起,在微末之际力挽狂澜,一举平定朝纲,并辅佐先帝开创了大魏朝数十年太平盛世!
他深得先帝信任,先帝遗留之际,赐予其一面免死金牌,并将整个内庭以及大内高手都归于他一人执掌,命其辅佐培养幼帝,待幼帝长成之时,能够继续延续大魏朝的鼎盛。
此人心思深沉似海,就连太后都忌惮不已,张太后把持朝政多年,这胡庸依然在内庭稳如泰山,仅仅是御马监的权力被太后拿走,从这些事情,就可见一斑!
此时此刻,胡庸站在道路中间,看着腾骧营侍卫将邵大海和另外一名太监捆绑着押送出来,那布满皱纹的脸庞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就连眼神儿都平静的如同深潭,好似所有的事情都无关紧要!
“胡公公,他们……”
胡庸的身后是一位魁梧的太监,他目光在远处扫了一眼,便猜出事情已经超出自身所料,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想要说话。
“去看看!”
胡庸轻微摇头,打断了魁梧太监的话,然后面色平静朝着司膳监门口走去。
“胡……胡公公!”
张重山刚刚听到胡庸到来的声音,心里已经咯噔了一下,这胡庸在内庭的地位绝非一般,可不是他敢招惹的,正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见对方已经走过来,连忙是硬着头皮迎接了上去,躬身道,
“卑职御马监腾骧营统领张重山,参见胡公公!”
“张统领?不在御马监守着,来这司礼监做什么?”
胡庸上下打量一眼,笑着问道,那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回禀公公,卑职接到举报,御膳房有人意图毒害太后,特奉太后指令,前来调查此事,刚刚正在抓捕主要案犯!”
张重山在胡庸那强大的气场面前,觉得心跳都有些加快,他勉强硬撑着,致使自己没有出丑,但说话的声音里却有些许的颤抖。
无他,这胡庸威势积压已久,又是大内绝顶高手,没有人在他面前能够保持着平静。
“哦?原来也是为了这件事。说起来倒是咱家的失职,御膳房归咱家管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咱家竟然也是今早上才知道,差点儿酿成大错。”
胡庸说到这里,目光又是在那邵大海还有中年太监身上扫了一眼,隐约有一丝凌厉之色掠过,然后继续道,
“不过,既然人犯已经抓到,那咱家这心里也就宽慰了,张统领,这件事干系着太后娘娘的安危,还请谨慎办理,莫要出了岔子!请吧!”
“是!”
张重山听到这句话,黝黑的脸庞上顿时露出如释重负之色,他还担心这胡庸下令要人犯,那样的话,他可不敢和这等人物有丝毫的对抗,只能乖乖交人了!
所幸对方并没有!
“卑职告退!”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张重山又恭敬的给胡庸拱了拱手,然后带着一众侍卫绕开这一队太监,朝着远处走去,苏善就跟在人群之中,经过胡庸身边的时候,后者突然扭过了头来,笑着问道,
“听说太后知道这件事情,是御膳房新来的小太监举报的,是你吧?”
“是小的!”
苏善眉头皱了一下,恭敬的停在了胡庸的对面,身子也是弯了下去,行了自己应该行的礼节。
不过他并没有像张重山那般紧张,刚刚胡庸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已经料定,后者不会开口要人,像胡庸这等人物,不可能直接和自己还有张重山这种角色正面交锋的,自己和张重山根本没这个资格。
而正因为如此,他对后者也没什么忌惮,就算对方恨自己,想对付自己,也不会是现在,更不会亲自出手!
“嗯,不错!”
胡庸见着苏善这般从容淡定,布满皱纹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惊诧,能够在自己面前保持这种状态的人,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尤其是一个刚刚还得往死里得罪了自己的人,这个家伙,不简单啊!
淡淡的笑了笑,他又是轻轻的拍了拍苏善的肩膀,说道,
“发现有人毒害太后,敢于举报,忠心可嘉,当赏!”
“不过,这件事情你却是做的欠考虑,公然拦截太后座撵,惊扰太后,又将这等事情告知太后,让太后分心,万一太后凤体因此欠安,你这小太监可担当不起。”
“再者说,内庭司责一贯由司礼监负责,你发现这种事,也应该首先到司礼监来举报,而不是直接去找太后娘娘,你这样做,可是坏了宫里的规矩。”
“咱家看你不错,提醒你一句,在任何地方,规矩都是应该遵守的,僭越规矩,做自己不该做的事,会惹上是非的!”
“小的谢胡公公提醒,日后定当谨遵公公教诲,不敢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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