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
宽阔威严的掌印殿里,半片阳光顺着敞开的大门倾洒进来,驱散了殿内的昏暗,胡庸双手负在身后,笔挺的站在窗户前,看着庭院里来去匆匆的太监们,布满皱纹的白面皮上看起来平淡没有波澜。
他的身后是心腹张公公,张如海,此时此刻正在汇报着今日内庭里发生的事情,而那略显阴沉的面庞上,则是带着几分森冷和得意,
“胡公公,不出您所料,腾骧营已经把整个印绶监的人都抓了,印绶监已经彻底瘫痪,而近些日子,司礼监的人们也按照您的吩咐,消极怠工,再加上都知监,尚宝监等人的配合,现在的内庭已经基本上瘫痪了!”
“嗯!”
听完张如海的汇报,胡庸面色漠然的点了点头,而那眼瞳里也是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凌厉,然后便是淡淡的道,
“内庭是皇宫的基础,太后不可能任由它继续瘫痪下去的,咱家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放弃继续追查这件事,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胡公公好计谋,把一场风波平息于无形,小的佩服。”
张如海脸庞上带着恭敬还有谄媚,躬身说道。
胡庸对这位心腹的恭维并没有丝毫的在意,他目光深沉的盯着窗外,沉默了片刻,又是转过头来问道,
“赵敬如何?”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那平静的脸庞上有明显的担忧,还有一丝愧疚。
“回禀公公!”
张如海见着胡庸这般神色,脸色也是微微的变的凝重一些,迟疑了一瞬,他低声道,
“赵公公被关押在御马监天牢已经有四五日,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来看,状态很不好,他拼命想要杀苏善,还给后者中下了化骨绵掌,苏善怀恨在心,用尽各种手段折磨赵公公,想要得到化骨绵掌的破解之法!”
“赵公公他……怕是撑不住多久了!”
啪!
张如海这句话说完,那胡庸脸庞上掠过了一丝无法压制的愤怒,而后便是猛地一掌拍在了那窗棱之上,强横的劲气爆炸开,窗棱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掌印,更是有淡淡的木屑纷飞了出去,他阴沉着脸,森然道,
“苏善,坏了咱家的大计,如今又如此折磨赵敬,咱家给他记下了!”
“胡公公不必担心,那苏善中了化骨绵掌,就算有文公公给他封印内力,也撑不住多久,他没多少日子的,到时候必定会筋骨爆裂而死!”
张如海低着头,阴声宽慰胡庸。
“哼,咱家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松的死去!”
胡庸脸上的怒气根本掩饰不住,他目光里闪烁着难掩的森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件事平息以后,咱家就开始着手对付这个小太监,咱家要让他生不如死,落在赵敬身上的所有一切,咱家都要让他十倍百倍的承受一遍,要让他做鬼都做的不安生!”
张如海知道胡庸和赵敬的关系非比寻常,当年两人陪同先帝经历过武阳门之变,赵敬似乎还救过胡庸一命,赵敬如今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胡庸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他犹豫了一下,也没敢再说什么宽慰的话。
“呼……”
掌印殿里安静了许久,胡庸终于是将心头的怒气给勉强压制了下去,他眯着眼睛看向张如海,冷声道,
“虽然印绶监的事情尽在咱们掌控之中,但那苏善也不简单,为了防止他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你派人把印绶监所有调动调整给我死死的盯住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过来汇报,这件事,不能出任何岔子!”
“胡公公放心!”
张如海点了点头,低声道,
“小的明白,印绶监是咱们这计划的关键之处,小的自始至终都派人盯着,绝对不会有任何差池。”
“嗯!”
胡庸沉默了片刻,又是轻轻的哼出了声,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屑道,
“你也不要是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从苏善使用拙劣的障眼法这件事,咱家已经看出来,这小太监虽然聪明,但到底是年轻,有些事情做的不够成熟,印绶监这件事情,他应该想不到办法破解,只要盯住了,不要让他闹出太多的乱子就好!”
“待这件事情结束,咱家就好好的收拾他,让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
张如海恭敬的拱手,脸上也是露出了些许的森冷。
……
时间流逝,转眼间便是过去了十来日,距离苏善与文公公约定的半月之期,已经剩下不多,内庭里的乱象也是因为胡庸的推波助澜,也是显得更加的明显,内庭里甚至有些人心惶惶的气氛蔓延。
而此时此刻,在御马监的掌司殿内,苏善正面色淡然的靠在椅子上,任由小丫鬟在身后给自己按捏着肩膀,这些日子,因为他有意要克服自己的心里障碍,故意让小丫鬟过多的接触自己,目前再接触这小丫鬟,心境已经平静很多。
“呼……”
任由小丫鬟按捏了许久,苏善挥了挥手,示意小丫鬟出去,随着屋门关闭,他则是直起了身子,暗中运转内力,在经脉之中流淌而过,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意,甚至还有几分惊叹的感觉。
当初自己被赵敬硬生生打了一掌,受的内伤可是相当的不轻,而服用了文公公提供的大还丹之后,这才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伤势就已经恢复了不少,刚刚运转内力,甚至都没有了什么疼痛的感觉!
虽然五脏六腑还有些伤势,但这经脉却都已经基本上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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