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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地寂静的时候，他听到自己的心跳顿了一下，继而狂乱的开始跳动。
一下又一下，好像要冲出胸膛里一样。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嘴唇张阖几次，却没能发出一个字。
“你……是不是嫌弃……”江满月强撑着所有的勇气，看着他猩红如血的眼。
可她的话没说完，就已然被男人拥在了怀里。
男人的手臂摁住她的后背，她就紧张的埋在他的胸口，聆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好像那一晚和他一起看过的漫天烟花，砰砰的，这世上所有的声音都比不过这心跳。
因为，她干涸荒芜的心里，开出了一捧洁白的花。
“我做过坏事，害过人，手腕染血，我死后是要下地狱的。”慕岚的声音急促，那种哽咽和沙哑像窗外呼啸的风。
他顿了一下。
然后，他的语气没有情绪，“你嫌弃我吗？”
他的声音很清，每一个字都被咬得很清楚，生怕她听不清。
她和他是不一样的人。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他生于阴暗和污浊，而她是夜空的一缕星辉。
星辉和阴暗交错而过，她永远都在天上，而他注定要被碾落成泥。
可交错而过的那一瞬，那是他离她最近的时候。
他终于也能够手握星光。
哪怕是片刻，也依旧甘之如饴。
江满月听到他的话，微愣片刻，继而她心开始迅捷的崩塌。
轰隆轰隆的声音和男人强劲的心跳声交织在耳边，她的心尖忍不住发疼。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泪眼看着他弧度柔和的下颌，从而透过那双细长深邃的眼眸，望到了他的心里。
她不知道他到底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可看到男人眼底压抑而破碎的神色，她觉得自己好像掉到了一个风暴的漩涡里。
她挣扎不脱。
他的眼神是复杂的，好像人生被分成了两半。
什么如沐春风，什么温润谦和，都是假象。
最深处的他，就像是游走在暗夜里的幽灵，阴鸷，残忍。
她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温暖的人，但是很讽刺。
慕岚，从来没有享受过半分的温暖。
他从来不知道温暖是什么。
她喉咙忽然就像针扎一样的痛苦，字不成字，句不成句：“你是阿年啊。”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下一刻，她的手抚过他苍白疲惫的脸，很轻，很暖，就像窗外这落了一夜的雪。
她离得太近，他闻到女人身上的清浅的橘香，思绪怔怔。
江满月捧起他冰冷的手指，指尖轻轻擦拭着他的手背。
她抬头，唇角弯弯：“我怎么会嫌弃？你的手，很干净。”
没有血，没有罪，没有孽。
哪怕是有，它也依旧带领着我走向了希望。
他就算是所有人的魔鬼，但他是她一个人的神和希望。
没有他，就没有她。
她眼底是潋滟波光，他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腕被绳索捆过，磨破了肌肤，泛着模糊的红血丝。
他倏地沉下眼，“是不是很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江满月感受到他手上的体温从冰冷变得滚烫，她的心跳有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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