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一片寂静，江满月怔怔地看着他，耳畔是轰隆炸开的声音。
她不可思议的道：“傅庭凌……”
她想要说什么，但是太过震撼，脑海中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痴痴地叫他的名字。
他的话含着太多的深情。
她若愿意，他永远都是江满月的傅庭凌……
她被他所感动，但那仅仅限于感动而已。
她看着他俊美苍白的脸庞，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
头顶的灯光折射到他黑眸里，仿佛是最美的雪景映入到他瞳孔。
他的眼神那么的寂静，却无比的清澈。
“满月……”他有些激动的开口，喉咙的疼让他声音更加沙哑，“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痛糊涂，我现在比以前的任何一个时间都要清醒。你听到了吗？我真的是很认真的……”
“我想告诉你，只要你愿意，我就还是那个傅庭凌。不……”他摇头，目光愈发的温柔，“我一直都是他，我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吗？我知道这样说很可笑，但是我就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你相信我，相信我这最后一次。”
他拿出了所有的真心。
不管慕岚是为什么要枪杀他，他都想自私的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不要再做什么正人君子，他不要再大度宽容，他只想抓住唾手可得的幸福。
没有她，他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他会比慕岚对她更好的，他会对她很好很好。
面对如此虚弱的他，她不忍心说什么拒绝的话。
但她也知道自己必须说。
她和他之间已经不是爱情了。
她笑了笑，轻轻地抓住他纤长但手指，她的视线盯着他，透过他的眼睛看向了很远的地方。
她脸上满是惨然的苍白，对着他，她还挤出了一抹笑容。
“傅庭凌……”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如过境的晚风，转瞬即逝。
“我知道你还是以前的傅庭凌，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她眼睛里的泪水不争气的落下了下来，顷刻间就模糊了他的面庞，“但是对不起。”
倏地，傅庭凌眼里的光就寸寸的熄灭。
好似星辰沉入了冰冷的深海里，他的眼睛如暗无天日的幽夜。
对不起？
她说对不起，他明白了……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江满月。”
“我是慕岚的妻子。”
“你明白吗？”
她一边说，一边凄然落泪。
这大概就是最讽刺的，他还是他，她却不是那个追着他跑了十年的江满月。
她是慕岚的妻子，是要等阿年回家的满月，绝不是傅庭凌认识的那个江满月。
她不忍心去看傅庭凌眼底的痛意，低垂着头，“这一次慕岚对你动手，是他的错。但我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的伤人，我觉得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会找到他的，我会把他带到你面前，让他给你一个交代。傅庭凌，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她自然也是相信慕岚的。
不管慕岚做了什么，她都要问个清楚，她要等慕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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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怎么会骗她呢？她一点都不想相信。
傅庭凌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噙动，他嘴里只能发出难听的嘶哑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觉得他像是听到了她的话，他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她拒绝了他。
她不再以前的那个江满月，可是他认识的江满月呢？
她去哪儿了？她不是说不会离开他的吗？
她为什么不见了？
她为什么再也找不到了？
她不忍的目光，像是一根尖锐的刺，穿透了他的五脏六腑。
有这么一瞬间，他觉得这疼痛竟超过了伤口带来的撕疼。
失去江满月的痛苦，宛若剧毒在他体内流淌，毒发的时候一点点的啃噬着她的血肉。
那种痛，是摸不到，看不到的，偏偏痛得撕心裂肺……
他隐约明白，心上的伤口是永远都不会愈合的。
永远都不会……
“满月……”他喑哑地开口，声音隐约透着生硬和沙哑。
他看上去很难过，像是要哭了。
江满月面色苍白，茫然地看着他，“傅庭凌，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身体不好，我不能刺激你，但是我也不能欺骗你。我不是以前的江满月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有要等的人。我们之间……真的就是过去了。你要好好养身体，慕岚欠你的，我会还给你。”
但我们之间只能止步到如此。
她不觉得傅庭凌的想法荒谬，他也许是真的太爱她了吧。
但他没有早一点时间明白，所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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