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闭着眼睛，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笑，她终于愿意留下来。
哭，她是为了别的男人而留下来。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隔空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脸上。
他不觉得疼痛，只是耳膜嗡嗡地叫，脑海里一片空白。
“为了慕岚，你求我？”他动作机械的弯下腰，手按住她的肩膀，逼着她抬眸和自己对视。
江满月狠狠地皱眉，泪水在眼眶里浮现，“是，我求你。不要再对付他了，我求你。我不敢再威胁你了，只要你不对付他，我愿意就这样一辈子没有自由。”
她的泪，压倒了他体内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理智消失殆尽。
“江满月……”他倏地大笑，喉咙间漫开的是刺鼻的血腥味，眼前的景物都蒙上一层鲜红的颜色。
他喑哑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啊？”
这一瞬，他痛苦得如要坠落深渊，声音都是那么的微弱。
是啊。
他就是拿她没办法啊。
他现在就痛了吗？
可当初的她，要比他痛上一千倍啊。
他怎么……就忘记了呢？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的报应。
他又在难过什么？难过她这么不服输的人，为了另外一个人，可以对他委曲求全？
可当初，他又何尝不是为了陆安宁，把她伤得遍体鳞伤呢？
他又有什么资格怪罪她呢？他又有什么资格愤怒？
他活该啊。
江满月赤红的眸子盯着他，薄唇艰难的张阖，“我不会威胁你了，我马上就吃饭，你不要对付慕岚。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他一直陪着我。我绝对不可以让他有事的。我愿意留下来，你别……”
她哭着说完，就松开他，连滚带爬的往床边而去。
她也顾不得那些饭菜早就冷掉了，一边哄着眼睛看他，一边用手抓饭吃。
对。
就是抓。
她好像是怕他要改变主意，所以。
只奢望，这样他就会放过慕岚。
慕岚救过她那么多次，她如今就是当一次狗又怎么样？
她欠慕岚的，早就还不清楚了。
她从床上翻下去，跌坐在地上，手上满是冷冰冰的饭粒，可她疯了一样的往嘴巴里塞去，脸都塞得鼓鼓的，脸上全部都是饭粒。
她痛苦得，像是在承受人间炼狱的酷刑。
不就是吃饭吗？
她吃啊。
她吃给他看，他不就是要折磨她吗？
那就折磨她一个人吧。
傅庭凌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她红肿的眼睛，满是饭粒的手指，这狼狈的一切斩断了他的神经。
他愤怒更甚，走过去夺走她的碗，狠狠的砸碎。
“啪嗒！”
碗筷碎裂，饭菜撒了一地，狼藉不堪。
“不要吃了！”他控制不住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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