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非常高兴,向上级请示,吕猎户在队伍里谋了个小队长的职位。
血海深仇未报,心中怒火得不到发泄,吕猎户众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要能打鬼子就行。
两人都惦记着小花,托队里的同志捎信,也没找到刘家沟的人,吕猎户带着钟汉生请假去了刘家沟,才知道刘家沟也被扫荡,村里人早就逃走了,而周老头一行人不知去向。
游击队经常组织行动,依托着大青山的优势地形,经常对附近路过的日军小股部队进行埋伏、袭扰的战斗。
这种打法让日军很是头疼,这些穿着老百姓衣服的八路,经常是先打几枪试探一下,打得过就打,物资包括身上的衣服都被抢光,打不过就跑,连人影都摸不着。
这种战斗对于吕猎户来说,具有天然的优势,猎人本身就由很强的警觉性和不错的枪法,以前都是用土、铳和单管猎,准头差,打的也不远,这一下拿到了步枪,更是如鱼得水。
钟汉生对枪很有天赋,脑子又灵,再加上吕猎户的悉心培养,很快便适应了各种战斗,队伍上日常训练里有一项是刀法,这种刀法大开大合,很对钟汉生的脾气,几个月过后,钟汉生肩上背着带红穗子的大砍刀,手里拿着从鬼子手里夺的三八大盖,耍起刀来虎虎生风,七八个人不能近身,枪法也是极准,在游击队里大有名气,连徐团长都知道游击队里有他一号。
一传十十传百,到了附近的百姓口中,钟汉良就成了那飞檐走壁的刀客,专杀小鬼子,人送外号:“快刀钟”。
就这样,两人在大青山的游击队里,生活、战斗,吕猎户和钟汉生在执行任务间隙,在附近村庄城镇都找了一遍,不见小花下落,小花成了吕猎户和钟汉生两人心头的痛。
钟汉生和小花的再次相见,已经是三年后。
一九四五年初,大青山附近的战况大为好转,日本侵略军将兵力收缩,表明了防御的态度。
上河村三面环山,依托着大青山的屏障,敌人要进上河村只能从大清河上的古桥。
上河村也渐渐有了百姓居住,徐团长将团部设在了这里。
大青山的游击队早已改编,吕猎户此时也成为了副连长,调防去了别处。
本来,吕猎户要带着钟汉生一起走,但钟汉生考虑很久后,没同意,一定要留在大青山,吕猎户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钟汉生参加战斗表现的非常勇猛顽强,无论是远距离射击还是近距离肉搏,都能以一敌十,立下不少战功,深得徐团长喜爱,被任命为警卫排排长,负责团部的安全保卫工作。
这天,钟汉生正在驻地周围安排明暗哨,就接到士兵报告,有老乡来上河村寻人,钟汉生便带着士兵过去询问情况。
清河古桥桥头一幕,时间仿佛静止。
钟汉生穿着灰布军装,腰里挎着“盒子炮”,身后跟着一名士兵,对面的小花穿着短花袄,左手扶着肩上背着的布包裹,右手牵着一个小男孩,男孩看起来两三岁,穿着开裆裤,抬着头,大眼睛忽闪忽闪,似乎对穿军装的叔叔很好奇。
默然无语。
许久之后,小花想开口,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钟汉生缓过了神,这三年心里日思夜想的人真是到了眼前,胸中藏的千言万语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身后的士兵不明所以,接过小花肩上的包裹,亲切道:“老乡,来我们班里歇会,喝口水,我们排长就是这儿人,对这熟悉,能帮你找到人。”
钟汉生感到嘴巴重愈千斤,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两个字:“走吧!”听在耳中无比沙哑。
几个小时后,在警卫排的宿舍,钟汉生和小花一直交谈,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三年前,小花和周老头一道去大青山背后的马家沟避难,到了地方才发现,马家沟也没幸免,也被鬼子扫荡了,附近的村子人都逃光了。
周老头带着人漫无目的地走,只盼能找到落脚的地方,有伤员还有小孩老人,路上遇到不少躲灾避难的群众,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几天后,小花和村里一个叫芳子的姑娘,两人相互为伴,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河滩。
一路风餐露宿,两个姑娘这个时候已经饿的没了力气,河滩水不深,看着水流也不算急,两人试图到对岸去。
可没想到,河水有暗流,小花脚下一滑,便被水卷走,芳子在岸边追了老远,直到看不见踪影。
等小花醒来,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几天,被一个在河里摸鱼的好心大爷所救。
好心人姓何,家在河边住,何大爷也是从别处逃难,带着儿子一路逃到这里,这一段的河水比较清,水流也缓,能抓到鱼,父子俩就搭建了个简易的窝棚,靠捉鱼为生。
何大爷儿子叫何友良,二十岁,很老实本分,甚至有点木讷。每天只会干活捉鱼。
一路行来,小花见识到了绝境中的人性,路上逃难的人为了夺得一口吃的,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兵荒马乱的年代,没人愿意多张嘴吃饭,好在何大爷心地善良,虽说每日捉鱼不多,岸边有许多小鱼小虾都可以制作成吃食,却不至于饿死,儿子何友良同他父亲一样,心眼很好,有一份好的吃食,都是最先给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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