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你家余年是不是有想法呀?”
“啥想法?”他转过身,“老张,你莫要乱扣屎盆子给我娃子。”
“刚刚他一直在打听那帮打工的情况,你凑着还是多问一问的好。”老张起身揣揣棉衣,“走了,回家睡觉去了。”
韩国富嘴上骂骂咧咧的反驳着,但心里却隐隐担忧起来。孩子越来越不爱和他说话了,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他在想啥。
韩庆余到家将信一五一十的念给母亲,她一边听一边流泪。他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站了一会儿,转身想回房去了,却不料母亲叫住了他,“余年,你记住,知识能够改变命运,知识就是财富。”
“知道了,您早点儿休息。”
摸黑躺到了床上,心中欣喜若狂,因为他打听到三姐去的是广东。地理书上讲过,这个城市沿海,是亚热带季风气候。
慢慢的他一定会把具体地址弄清楚,到时候他依然可以跟三姐谈天说地。
……
“同学们都注意了啊,还有一个月就是期末考试了,秋天开学你们就是初三,根据往年的经验,今年要考的非主科很可能是历史,回头每周增加一节历史早自习,提前适应适应。好,下课。”
韩庆余合起书本,支着腮望向窗外。那一池绿水飘满了浮萍,杨树叶子哗哗响,枝叶间的夏蝉聒噪到声嘶力竭,树下跑过一群欢笑打闹的男孩子。
热血青春的少年,课间十分钟都能找到欢乐场。
他撇撇嘴略感不屑,太粗线条了,不够精致。
“韩庆余!韩庆余!韩庆余在不在?!”
“庆余,喊你呢。”同桌拍拍他的胳膊。
“谁啊?”韩庆余扭头向外面走廊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没有熟人啊,“你诓我呢?”
“真有人,呐,门口站着的那个。”同桌指指门口正伸头往教室看的那个男生,“诶,谁找韩庆余?”
“这儿呢,快来拿你的信!”
韩庆余噌地起身,带倒了凳子也顾不上扶起,又顺手扒开挡路的同桌,着急忙慌地跑过去,一看信封上的字迹,激动的再三鞠躬道谢。
“行了,就是帮你取个信,举手之劳而已。”男生挥挥手走了。
韩庆余喜滋滋的看着手上的信,三姐是听见了自己最后那句话的,她都记在心里了。
“这是情书啊?”同桌伸手抢走了信,“谁写的啊?我认不认识啊?”
“还给我!”韩庆余上前去抢,“你还给我!还给我!”
两人你来我去的,凳子课本几里咣当哗哗啦啦,倒的倒,掉的掉。周围的同学遭了殃,却没人上前说句话拉一把,都在笑嘻嘻的指指点点。
韩庆余本就是个脸皮薄的,一来二去信还没抢回来,反倒落得成了动物园的猴子。当下心生气恼,抬脚朝同桌的腿踢了过去。
同桌哀嚎一声跌坐在地上,撞得两张桌子挤在了一起。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出来!”老师站在教室门口怒吼,“其余同学都坐好,先上自习!”
韩庆余伸手拽过信封,顺手拉起同桌,“走吧。”
其实他踹完就后悔了,希望不要闹到请家长。
“韩庆余,真有你的!下脚够狠……”
“还吵?!没完了?!”老师揪着两人的胳膊拉到教务处去了。
韩庆余认错态度良好再加上学习成绩也说得过去,被轮番耳提面命之后放回了班级。同桌则因夸大受伤程度谎称要请假被校医戳穿心思而请了家长,留在教务处整整两节课。
好在两人都没提到信的事,韩庆余心中是感激的。不过,他这感激没找到机会当面说出口。同桌没有再来上课,听说是……去南方打工了。
打工,又是打工,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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