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文忙解释道:“咱们国家需要的人才多着呢,改革开放二十年,又划了经济特区,香港也回归了,各行各业都在发展呢。只要他踏实好学,不用愁的。”
韩林氏泛起隐隐的忧愁,但立刻又反驳道:“那不是吧,咱们镇上那个合作社里前不久还有儿女顶老子的班呢。”
“咱们这小镇多闭塞啊,消息通过来不得好几年之后了。再说,您还想着等庆余大学毕业让他回这小镇上,能干什么啊?”
“也是……,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九八年的新春,羊倌镇没有什么惊天大事,李胜利和那帮打工的人都没有回来过年。有个别人想探探消息的,笑脸进臭脸出。有外出打工的人家都有默契的选择不谈具体情况,但明眼人都看出来这些人家年过得都丰厚了些。
慢慢的有说法传开,说打工的人挣了钱,家人三缄其口是怕别人知道这条发财之路,所以一问及此事他们便支支吾吾;还有的说打工的人像坐牢一样,整天被人看着不得休息,吃穿都是统一的。
这些人未免也太坏了,这样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自个儿看到了一样。
韩庆余回到家闷闷不乐,早知道今天就不去走亲戚,自己找不痛快。
“弟,怎么不高兴了?”韩庆文放下书本,他这嘴撅得能挂油瓶了。
“没事,我写作业了。”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诶?这是没收到压岁钱?
韩庆文敲敲门进去,在他身边坐下,“我十二岁之后就没有压岁钱可收了哦。”
韩庆余被她这句话逗笑,“不是因为这个啦,有些人明明不知道情况还乱嚼舌根,很烦人。”
庆文眼睛一转,大概明白了所为何事,想起妈说过他有藏起的信,便故意说道:“恩……,你怎么知道是乱说?说不定他们是知道的呢。”
“不可能,我比他们……”他突然停下话音,起身把房门关上,“姐,我有东西证明他们是胡说,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
韩庆文心中一喜,小屁孩上道了,当下表明自己也有秘密与之交换。韩庆余这才从床下找出一个八成新的纸盒子,小心翼翼极其珍爱的打开,“这是三姐的信,不过初三就没写了。”
韩庆文没有着急看,反而拉住了弟弟的手,“我先说我的好不好?”见他点头便又接着道:“你应该也看了我寄回来的信,里面提到会有人跟我一起回来过年……”
“对啊,我一直不敢问,他怎么不来了?”
韩庆文垂下眼皮微微笑一下,“他是省会城市的,我……有点儿自卑,不好意思让他来我们家。”
韩庆余并不能理解自卑与难为情的差别,但也贴心的问道:“那他对你好吗?你感到开心吗?”
“嗯。”韩庆文点头,“有共同话题,有共同目标,也能相互欣赏。”
“我姐姐这么优秀,自然要有优秀的人作伴。”
韩庆文笑着摸摸弟弟的头,“那我可要看了?”
“给你。”韩庆余把纸盒一股脑递过去,很是大方。
韩林氏立在儿子的窗前无声笑了笑,他们不愿跟大人说就罢了,姐弟相亲相爱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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